吕夷简气炸了肺,这败家子和自己并没有什么交集,居然找上门来了。
你是堂堂一个宰相,这么多人在看着你。许多人巴不得你滚下这个位置他们好爬上去,御史们一个弹劾就容易引起连锁反应。
本来吕夷简不想搭理,定然是他驳回这败家子任命,让他知道了,所以这败家子竟然敢在府外叫阵。
可如果不搭理,这种厚脸皮的家伙能骂到天亮。
如果将他轰走,一来这厮胆大包天,指不定惹出什么祸端来。二来有人会说自己没有容人之量,怎配做宰相。
无奈之下,吕夷简只好派人把石小凡请进府中。
请是请来了,家丁安排石小凡在府厅喝茶。说是吕相公公务缠身,一时脱不开身让石小凡等候。
其实就是想逼着这败家子知难而退,吕夷简就是不想见他。
可他低估了这败家子的无赖,石小凡等了俩时辰了,压根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家丁只好备了晚宴,送到府厅伺候这位爷。
吕夷简在书房一脸愤怒:“那煞星走了没有?”
吕府管事摇了摇头:“回家主,没有。来者是客,咱们也不好怠慢,小的已命人送过去了晚宴,想是这时正在用膳。家主要不要过去看看?”
吕夷简冷笑一声:“不用,我到要看看,他能耗到什么时候。”
石小凡吃饭的样子绝对算不上斯文,实际上他更像一个土匪。一只脚踩在胡椅上,两只手撕着一条鸡腿,满手油腻不说还吧唧着嘴。
那把御赐的尚方宝剑用黄绸包裹着放在了桌子上,旺财和来福几个垂手站在身后。
吕府的家丁看着直摇头,好歹也是个堂堂卫国公府的小公爷,怎么吃个饭如此粗鲁没家教,倒像是个土匪一般狼吞虎咽。
其实石小凡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将吕夷简气出来。
偏偏这吕夷简甚是沉得住气,管事将这事一说,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声:“随他去,他想吃什么就给他送去。若是问起,就说老夫正在看公文。”
吃饱喝足了,石小凡痛快的打了一个饱嗝,然后对吕府一个看起来模样老实的家丁招了招手:“你,过来。”
家丁不知道有什么事,又素闻这败家子不是好善于的主儿,只好战战兢兢走了过去。
谁知道石小凡抓过那家丁的衣摆,将两只油腻腻的手在家丁的身上擦了起来。
天啦噜,这败家子竟然拿吕府家丁衣服当成了抹布。
石小凡照家丁身上擦干净了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家吕相公呢,还没忙完公务?”
那名家丁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油腻,又“小、小人不知。”
这一切都被刚刚走进来的吕府管事看在了眼里,他真想冲上去掐死石小凡,这败家子也确实太过分了。
“小公爷,实在抱歉。我家吕相公说最近朝廷实在公务繁忙,还有一大堆公文需要处理。不如请小公爷改日再来吧,还请恕罪则个。”管事拱手行礼。
石小凡一愣,随即将桌子掀了:“吕夷简!你个臭不要脸的给我出来!我问你,你凭什么将老子的通判给驳了?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个卑鄙小人,我跟你没完!”
“小、小公爷。”旺财和来福吓得魂飞天外,这可是在吕府啊。
石小凡如此大吵大闹,这是要被送到大理寺判刑的。
咆哮宰相府,辱骂当朝宰执,石小凡这次谁也保不住他了。
“放肆!”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终于吕夷简受不了他的辱骂,现身了。
不愧是当朝宰相,吕夷简往哪儿一站,气势逼人:“石管勾,你好大的胆子!”
石小凡对这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基本是免疫的,在家时候石元孙比他还能装,他依旧我行我素。
“干什么,你拉着个棺材脸吓唬谁,我问你,你凭什么驳回我的通判!”
“粗鄙,无耻!将他给我轰出去!”吕夷简怒了。
家丁们早就看着这败家子不顺眼了,纷纷作势要扑上去。
“干什么!”石小凡大喝一声,居然将众人镇住了:“吕夷简,你嚣张什么,信不信等会儿老子让你跪地求饶!”
吕夷简和秦婆婆一样,登时气的浑身发抖:“把这不识礼数的狂子给我绑起来送到大理寺!”
旺财和来福一看不妙,只好硬着头皮扑过去围在石小凡身旁。
谁知石小凡一脚一个,将旺财和来福一人踢了一脚:“滚一边去!”
然后他再次依样葫芦举起了尚方宝剑:“尚方宝剑在此,吕夷简还不快快跪下!”
众人一愣,吕夷简更是大惊:“你,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石小凡狞笑着一步步向他走去,吕夷简吓得竟然不禁后退了几步。
石小凡将黄绸揭开,两只手握住剑柄和剑鞘:“当当当当、吕夷简,你这狗官,身为当朝宰执,竟然心胸狭窄毫无容人大量。就因为范仲淹曾经弹劾过你,所以你公报私仇不想让他顺利查案,于是想把我这个通判给驳回去。”
吕夷简心中一惊:“胡说!老夫向来爱惜人才。是你人品不正,胡作非为,你有何资格上任朝廷命官!”
石小凡可不管这些:“尚方宝剑在此,你还不跪下,吕夷简,你想造反么?”
吕夷简又是一惊,迟疑了一下,恨恨的跪了下来,眼神死死盯着石小凡如欲喷出火来。
这混蛋,竟然忽悠着官家将尚方宝剑弄了出来。吕夷简心中大怒,官家也是,竟然不加考虑就给了这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