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煌宇恐怕被宫里的人拖住了,一时半会儿的也来不了。
萧皇太过自信,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丽妃冷不丁地捅上一刀。
外面的禁卫军听到动静很快冲了进来,愕然地看着御书房里乱糟糟的一切。丽妃被回过神来的吴公公一脚踹飞撞在柱子上,嘴里都咳出血来了却还在有几分疯癫尖叫着“砺王妃刺杀陛下”,吴公公惊怒之下摆出了圣旨,将她和丽妃都关到了京兆狱中。
这种情况根本无法遮掩此事,那道原本没什么力度的圣旨,此时却成了悬在她头顶的一把大刀。不管萧皇是谁伤的,总之那唯一的圣旨上被点名的是她……
萧皇要是死了,事情就更麻烦了……她现在还顶着砺王妃的身份,萧皇的死势必会连累到萧煌宇。萧皇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
裴意皱着眉头,细细的思考着最坏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办法……直到此刻静下心来思考,她才明白地看清萧皇的打算。
萧皇不是一个好男人,好丈夫,甚至不是一个好父亲,可他是个合格的帝王。萧煌宇是他属意的继承人,即使萧皇身体已经油尽灯枯,却还是在尽力的为他扫平一切有可能的威胁。萧煌宇对他百般不敬,但他在这场局中还是给萧煌宇留了全身而退的后路。
从窗口照射进来的微弱光线,那光线将栏杆的影子投影在地上,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影子越来越短,越来越暗,最终消失。等到月光照进来,裴意终于想清楚的时候,突然听见了脚步声,一步步如同踩踏在人的心口,带来沉重的压迫感。
钥匙插进钥孔,链条碰撞,铜锁发出咔哒一声,牢门被打开了:“出来!我们主子要见你!”
丽妃猛然抬头,看到凶神恶煞的狱卒站在隔壁的牢门旁边,眼里闪过一道幸灾乐祸的光芒。随即她又努力的缩了缩身子,生怕自己被看到一般,极力的减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是谁要见她?
她们被关在最里面最隐蔽的牢房,裴意跟着狱卒走过长长的夹道,两侧是囚室,门上全都垂着沉重的铁锁,上面有斑斑锈迹,有些甚至有陈年的血迹,看起来十分可怖。因为光线阴暗,每隔五步都会高高挂着铜制的烛台,上面点燃着蜡烛。他们走过的时候,有人大声喊冤,有人拼命啼哭,还有人用力捶打着牢门或者墙壁,甚至不断有人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听起来叫人毛骨悚然。
狱卒满脸麻木,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似乎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脚步不停地往前走着。他们穿过处罚犯人的刑房,狱卒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刑房内摆满了刑具,另一个行刑官正在把一串红木棍套在女犯人的手指缝间,绳子收紧,受刑的女人便发出了阵阵凄厉的惨叫,行刑官大叫:“收紧!收紧!”
“走吧。”裴意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淡淡地说道。
大胡子狱卒一直在仔细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通常女人看到这种场景不是又哭又叫吗?为什么对方的眼睛里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害怕,仿佛看到的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场景罢了。
“你可知道这是哪里?”直到离开了刑房,他才开口说道。
“京兆狱,关押犯人的地方。”裴意淡淡地道。
“你知道就好,这里的犯人,十有八九都是进来了再也出不去的。”
“你这不是在带我出去吗?”
狱卒脚下步子停下,转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裴意,眼睛里闪烁着兴味的光芒。半响才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狱卒?”
“不知道。”裴意干脆地回道,“我只知道你背后的主子不是萧家人。”
“为何?”
“牢房的位置那么隐蔽,就算要说点什么外面的人也不会知道。你主子特意把我带出来,不就是想避开丽妃,又不愿意让人怀疑吗?”
狱卒神色微微一动,却没有说话。
裴意缓缓说道:“不说现在萧皇还未清醒,就算他醒来要见我,也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至于萧家其他的人……”萧家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在御书房真正发生过什么,此时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来处置她,丝毫不会落人话柄。
要避开萧家人,又有本事可以不动声色的从京兆狱中把人带出来的……
裴意眯了眯眼睛,心里有了成算。
“倒是小看你了。”没有否认她的话,狱卒也不再假装,只哼了一声,“你这次惹的麻烦可不小,我是好心才提醒你,好好想想一会儿要怎么交代吧。”
裴意微微一笑。
整个监狱的环境都十分昏暗,狱卒特意点起了一盏油灯引路,穿过重重黑暗,推开门白日般的光线从门后钻出来落到脸上的时候,裴意抬手遮住了太过刺眼的光芒。
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在京兆狱中,只是这件屋子比起之前见到的那些实在太不一样,不仅没有半点让人作呕的腐烂的味道,空气中反而充满了书香气息。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墨香,靠墙放着的几个高大的架子上摆满了书籍,屋内陈设古朴但是难掩奢华,站在书桌边的人正在提笔写字,直到他将手里的毛笔放了下来,不紧不慢接过身边的人递过来的热帕子擦干净了手,才低沉地开口:“你惹了这么大的祸,可有以死谢罪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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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亦宣你媳妇儿又碰到变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