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故,裴意暗暗忖道。

凤冠是宝石黄金打造,颇有重量,顶着凤冠坐了一天,此时取掉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没有挽起的长发如瀑披在后背,垂到腰间,墨发红衣,肌肤胜雪,更显得女子娇艳欲滴。

叶亦宣拿起桌上梳篦,轻轻为她梳理凌乱的发丝。

裴意转头,“外面还有人等着你出去,我自己来吧。”

叶亦宣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做好,倾身道:“夫人这一头发丝,长得极好,为夫极乐意梳理它们。”

“往日里你梳得还少了?”裴意拦不住,只好坐着,“外头宾客还等着,你赶紧出去吧。”

“今日跟往常怎么能一样。”叶亦宣饶有兴致,不紧不慢的拨弄着她的头发,淡淡回道,“又不是等着我去掌厨,急什么。”

“有什么不同,往日不也是同起同住。”裴意道,“不过就是多了个形式罢了。”

叶亦宣放下梳篦,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娘子,为夫给你找的药喝完了吗?”

“喝完了。”裴意习惯性的抬手摸了摸头发,起身道,“昨日正好是最后一贴……”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明白了过来。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算着时间从裴家弄了药方出来,算着时间让她服用,算着时间正巧今天好滚床单……

叶亦宣一脸无辜道:“娘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病根当然是越早去根除越好,为夫恨不得早十几年就把药方弄到手,怎么会故意拖到这个时候。”

裴意转念一想,也是……又听叶亦宣道,“若是能早些弄到药方,为夫也不必饿上这么久了……”

说着又叹了口气。

裴意一滞,恼怒的抓着梳篦朝他身上丢去,“还不赶紧出去。”

“娘子,这才成亲第一日,你就这般对为夫,为夫会难过的……”叶亦宣长长短短的叹着气,“为夫觉得……”

叶亦宣伸手揽了她的腰,一转身退后几步把她压在了榻上,裴意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等天旋地转完了,定下神来人已经被压得密密实实的不能动弹了……成了亲这货当真是肆无忌惮了!

叶亦宣就势捉住她的手腕,低头轻咬她的脖颈,含糊道,“为夫觉得,比起应酬外头的宾客,应当先振夫纲才是。”

他说话间火热的吻便落了下来,知道她脖颈处敏感,来回擦过她的脖颈,裴意被他唇齿间呼出来的热气弄得又痒又怒又想笑,“你再不出去……就要寻过来了……”

仿佛要印证她的话,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动静。叶亦宣这次是真的叹气了,抬头凝视着她道,“你先用些吃食,我很快就回来。”

裴意应了一声,知道兴许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看着叶亦宣出去,才起身在屋里转了起来。

屋子非常轩敞,正对着自己的地方,防着张黄花梨月洞式雕满榴綻百子架子床,床上鋪著紅彤彤的被子,挂着大红色的纱幔,窗下防着的罗汉床,上面的靠垫,扶手,也是一色的红彤彤,一色的榴綻百子。

屋子四角加着冰盆,风从窗户外吹进来,将丝丝凉气吹散到屋子各处。

裴意暗暗叹了口气,整间屋子,入目到处都是红彤彤的眼色。廂房裡也是一片紅彤彤的榴綻百子,這院子裡,大約除了百子戲春、榴綻百子,再沒有別的花樣了。裴意微微眯了眯眼睛,打量着屋子四角错落有致防着的花架,高几,灯柜,落地花瓶,墙上挂着的前朝字画等等,努力舒缓着那刺目的红色。

绿芜探头探脑的从门后伸了个脑袋出来,“主子。”

裴意盯着床上红彤彤的被子,这洞房花烛夜……唉,她紧张什么,睡也睡了那么多次了,自己也说了不过就是个形式罢了……总比看其他人成了亲跟个陌生人滚床单来的强,裴意从满眼的红中转开看着绿芜,“嗯。”

绿芜一边垫着脚进来,一边四处张望着,“太子出去了?”

“他在你敢进来?”

绿芜嘿嘿的笑了两声,“我方才看着他出去的,主子你饿不饿,先沐浴更衣,再吃点东西吧。”

绿芜伺候着她换了外头的衣服,裴意沐浴完,松了口气,坐下喝了半碗粥,看着绿芜手忙脚乱的收拾箱子,一边出神的想着其他的事情。

“啊,呀!这是什么!”绿芜从一包衣服里抖了一个贴着封条的匣子出来。裴意接过来,撕了封条,打开匣子,里头放着只制作粗劣的桃子,裴意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桃子好像是两半的,裴意伸手拿起桃子,里面还放着个更加粗糙的什么东西。

裴意上上下下的看了半天,恍然明白,乐不可支的笑了出来。仔细看着手里的东西,这么看起来,倒象是小人儿了,上面的应该是男的,下身一个猛然的突起,合起来正好在下面一个人的两腿间,突起过高,穿过下面一个人的两腿又露了出来,裴意笑得气都有些透不过来了,忙把小人儿放回了匣子。

绿芜不知所以的看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主子,又茫然地看着匣子里的桃子,一时间不知道所以然。

太子府喜乐融融,映的半边的天空似乎都沾了喜色,朝凤殿气氛却冷到了极致。

成皇后坐在上首,神色复杂的看着淑妃。对于自己这个妹妹,她一直心有愧疚,但凡能忍的她都忍了,能让的她都让了,甚至连掌管凤印的权利都交到了她的手中,没有半点怨言,可换来的是什么?

“来人,请淑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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