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的避开她的手臂,双手环住她,他就那么弯着腰抱着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怀抱坚定而温暖。
“别动。让我抱一下。”
他的声音温暖而柔和,带着一股醉人的力量,引诱着人沉沦心颤,裴意不知不觉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他想抱她,从断桥上落下来,她死死拉住他那一刻开始,他就很想这样。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再也遮掩不住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挣扎几下之后没了动静,叶亦宣却又紧了紧双臂,他这一动,微暖带着体息的热气沿着微开的衣襟往里钻,层层抚上她的肌肤,令得裴意猛然回过心神,突然一惊。
干嘛他说要抱就给他抱,真是莫名其妙!
裴意身子往后一挣,冷声道:“放开。”
叶亦宣松开手,退后一步,定定地望着她的脸。
“看着我做什么。”被他专注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然,裴意撇开眼睛冷声问道。
“你为什么不放手?”叶亦宣温和出声。
温泉的热气蒸得人浑身发热,脑子也有些晕乎乎的,不想他现在会问这个问题,裴意想也不想的回道:“那你为什么要先把我推上去。”真是无聊的问题,这有什么好问的。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叶亦宣轻松又认真的答道,“那你呢。”
裴意一滞,转开一直看着温泉水的眼睛,望着他,脱口而出道,“我已经成亲了。”
叶亦宣无奈的一笑,随即点点头,“我知道,你说过这件事了。我是问你为什么当时不放手。”当时他把她抛上去的时候,生死桥已断,而千斤顶还没有落下,丰北一行人无法追过来,她完全可以走出去的。
“我为什么要放手。”裴意抬眼看着他,“你三番两次的救我,又是因为我而落到这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我面前,因为我而死去。这样子我会良心不安。”裴意吸了一口气,冷静地说道。
叶亦宣眼中的光亮渐渐淡了下去,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或许她也是有些喜欢他的。
雾气伴随着沉默在殿内弥漫。
叶亦宣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他转身朝殿外走去,“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叫我。”
说完,反手将殿门合上,发出咔哒一声。
裴意松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到温泉边上,费劲地脱了外衣,沾水开始擦洗。伸手撩了撩水珠。水的温度不低,手上的伤热辣辣的,不仅拉伤了筋骨,手臂上也有一些在地上蹭出来的伤口,看着有些渗人,一碰热水就更加难受,看来只能用布稍微擦一下,不能下去泡了。
把手上的伤口里的碎渣仔细清理干净,伸手去抓放在青石地面上的衣物,手指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裴意一愣,还没转头看清,手下那个凉冰冰,滑溜溜的东西动了。
“啊——”
裴意叫了一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又想到这只手刚刚碰过那条蛇,赶紧放下来。
“出什么事了?”殿外传来叶亦宣的声音。
小半个时辰后,裴意满脸嫌弃地看着她那个所谓的大师兄,
瞧他那娴熟的模样,就知道这事他不是第一次干了,蛇肉被阮风串在剑尖上,烤得焦黄酥嫩,香飘万里的时候,阮风吞了口口水,举起手中的重剑,示意:“来一串?”
裴意赶紧摇头。
士兵都将自己的武器看得极重,就像厨子爱惜自己的菜刀,马夫爱惜自己的马匹一样,不知道这把从哪里找来的剑的主人,若是地下有知,自己的“好兄弟”被拿来当烤蛇的叉子用,裴意真心觉得,恐怕会在地下哭着跑上来。
阮风在两人灼灼的目光中,吹着剑上串起来的蛇肉,可了劲儿的夸:“唔,香飘千里,外焦里嫩,口感饱满,肉汁四溢,齿夹留香,回味悠长……你们真不要来一口?”
裴意坚决地摇了摇头,就是冲着刚刚在温泉边摸到的那一下,她都不想来一口。手上现在好像还留着那种滑溜溜湿漉漉的触感。
偏生眼前这人发现殿内有蛇之后,兴奋得不得了,一个劲的说她好运气,说自己来了这么多趟,可连只老鼠都没发现过。还说蛇肉比老鼠肉……裴意在心里干呕了一声,摇摇头甩开脑子里的想法。
“你是怎么进来的?”叶亦宣拨了拨面前的火堆,问道。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殿内虽然有水,但是没有食物,总不能真的每天到处找蛇烤了吃,何况,她还不吃。
阮风吃得春光满面,口齿流油:“跟你们一个地方进来的。这墓室我来得多,才发现了密道和这个大殿,但是出去,只有进来那一个甬道。”
“他们现在肯定会在外面守着。”叶亦宣沉声道。
阮风点点头,“那个丰北是个瑕疵必报的小心眼,你老爹杀了贤郡王,害他在这里躲了这么多年,他肯定恨你到牙痒痒,一定会想办法杀掉你。何况,他也怕你出去之后会想办法来灭掉他。”
抹了一把嘴巴,阮风接着说道,“最好是不要出去跟他们硬碰硬,虽然你武功好,但是丰北那人阴险狡诈,手段又多,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被他阴一把。”
叶亦宣沉凝,“关键问题是我们要如何出这个崖底。”
阮风听到他说出崖,手上动作一僵,随即又很快放松了下来,“恐怕有点问题,千斤顶已经放下来了。”
裴意看到他的动作,垂眸说道,“可有办法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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