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亦飞自忖方圆数丈之内,任何动静都瞒不过自己的灵觉,就是叶子的摩擦摆动,小虫的动作,都会一一感知得到。
可这人竟是进入了灵觉感应的范围,还靠近了些,才被察知。
要么他是武功修为远胜于己,要么他就是轻功身法过人,在隐藏行迹有独到之处。
听到风亦飞的喝声,崔略商也止住了话头,惊急的扭头张望。
一道人影幽魂般出现在一颗大树的阴影下。
他行动纵掠真个是如同鬼魅一样,不算非常快,却是几近毫无声息。
“老崔你可让我好找啊!咦?怎么会是你?”
望见与崔略商站在一起的风亦飞,来人也是大觉惊诧,惊疑不定的唤了出声。
风亦飞已是看清了他的相貌,朝天门门主,如今凌落石手下江湖势力大连盟的首脑,‘阴司’杨奸。
他是什么时候跟上崔大哥的?为什么看到我易容成的“屠晚”会那么惊讶?
“为什么不会是我?”风亦飞应道。
崔略商的话语急急在耳畔响起,“做掉他!”
风亦飞明了,凌落石的罪证已经到手,崔大哥已不必回去将军堡卧底,杨奸突然送上门,正是翦除凌落石羽翼的大好机会。
与崔大哥联手,他绝对跑不了!
单挑他风亦飞都有信心。
崔略商话一说完,就将夹着的铁拐掷向杨奸,人也跟着平平的飞出,幻出重重腿影踹向急闪向一侧的杨奸。
风亦飞迅速的结起了内缚印,眼瞳一下变得赤红如火,身影瞬即在原地消失无踪。
于同时间,避开了崔略商攻击的杨奸低喝出声,“韦青青青的三个青字,是来纪念什么......”
崔略商听到这话,欲要继续追击的连环腿一下停住,急叫道,“且住手!”
风亦飞的身影在杨奸身旁浮现,本要击出的一指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这一式惊蛰轰出去怕也不能建功,杨奸的反应很快,已是一个急旋身,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的痰盂对准了自己出现的方位。
他也没继续施展那古怪的功法,急急的退开了丈余外。
风亦飞望了眼崔略商,他的表情很是古怪,满带错愕惊疑,像是白日撞鬼,不可置信一般。
只听他对着杨奸道,“是纪念方丁丁丁的。”
杨奸似松了口气般,神色和缓了下来。
风亦飞:“......”
韦青青青我知道,是诸葛先生的师父,方丁丁丁是什么鬼?丁丁居然没被屏蔽?还是三个丁?不会是韦青青青的老婆吧?
崔略商又反问道,“神仙刀、州府剑、子产计、弟妹粮、今后事、安乐饭,在何方?”
杨奸立即答道,“艳阳天,断崖下,尽空无,是谁人,敢说不,远相识,近见君。”
这情况,风亦飞哪还会不明白,他们是在对暗号切口。
很是无语的左望望,右望望。
这暗号真是又长气又古怪啊,切掉一半别人也猜不出来的吧?
杨奸居然是潜伏在凌落石身边的内应?他不是凌落石的得力手下吗?拍马屁拍得超顺溜的,凌落石还把大连盟都交给了他掌管。
最不可能是卧底的竟会是卧底?
那花珍代坑他,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坑自家人?
赶紧将变身状态解除,省下一点死灵之气。
“怎么会是你?”
崔略商一副想不明白的神情。
“为何不能是我?”杨奸苦笑道,“还好我叫得快,不然都要给你们两个活活打死。”
“我怎么都想不到,你会是世叔布下的暗子。”崔略商道。
“我本来就是,一直都是,我本是应诸葛先生的请托,投入了傅宗书麾下,却没想到傅宗书会派我来凌落石这里做他的属下,诸葛先生对我有恩,将事情托付给了我,我自是要不遗余力的去为他老人家办到。”杨奸答道。
说罢,杨奸转向风亦飞道,“你应该是风亦飞吧?江湖中人给你取的绰号实在是取错了,你不该叫绝指天魔,要叫千面天魔才对。”
风亦飞也不意外他能看穿自己的身份,刚才都拿手指去戳他了,要真是屠晚该用飞锥才对。
抬手在脸上轻按了几下,将面具揭了下来,“我是风亦飞没错,但那绰号真不是我想要的,什么天魔嘛,难听得很,谁起的不要被我看到他!”
杨奸呵呵一笑,“我的绰号不是更难听?”
他也不继续在这话题上纠缠,对着崔略商道,“你那位花师姐险些坑死我,凌落石不道破她的身份,我还不知道她也是自己人,她竟会在牙齿上凿了我的名号上去,这误打误着,可把我害苦了,幸亏凌落石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肯相信这样明显的‘罪证’,要不然,我自身难保。”
风亦飞咂了咂嘴,花珍代也找得真准,一下就坑上了杨奸这自己人。
崔略商道,“我有一事不解,你为何不早些跟我表明身份?”
“我也不能完全确认,你就是诸葛先生派来的人,况且我每次去将军堡,都在凌落石的面前,不好与你接近,另则,我的家小,仍在危城,受凌落石派人监视中,我一旦有异动,只要失手,就算我逃得了,我家人一定受牵累,可是,我那会不把家眷带来,凌落石也绝不会轻易相信我,虽然,我留在危城的家人全是假冒的,但他们毕竟是我好友、同僚,不到必要关头,没有把握之前,我是不会贸然行事的。”杨奸解释道。
“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