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一口血自蔺相如口中咳出,看着铜镜中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蔺相如愣住了,自己已经这么苍老了吗?时间过的可真快呀。人老了,就喜欢回忆过去,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意气少年,在开始的时候是谬贤的门客,一直为其做事。所幸老天有眼,谬舍人推荐自己出使秦国,那是自己踏入朝堂的初始,也是自己的高光。
那年蔺相如年纪不过二十,行使出秦,在那咸阳宫中舌战群儒,最后不负王命完璧归赵,蔺相如相信就是只有这一件事也足矣让自己名流千古,受后人敬仰赞颂。在之后的渑池会谈,自己保住了先王的面子,也因此功被拜为上卿高居朝中一众文武之上,只是这其中心酸又有何人理解?
还有将相和,那段天下诸国中人人传颂的佳话,蔺相如初次踏入朝堂就压廉颇一头,让廉颇很是不服气,所以在那之后廉颇经常找蔺相如的麻烦。
老将廉颇认为自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蔺相如只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只有口舌之功却比他官大,对此心中很是不服,所以屡次对人说:“以后让我见了他,必定会羞辱他。”蔺相如知道此事后以国家大事为重,请病假不上朝,尽量不与他相见。后来廉颇得知蔺相如此举完全是以国家大事为重,向蔺相如负荆请罪。之后两人和好,自此后蔺相如主内,廉颇主外,在二人相互配合下,赵国国力蒸蒸日上,自此成了中原霸主。
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一根包浆的荆条,蔺相如苍老的脸上终于浮起了一抹微笑。“将相和,哈哈,将相和………”说到这,蔺相如浑浊的眼中头次出现清明。“来人,为老夫更衣,老夫要去见王上。”浑厚的声音自蔺相如口中发出,却是这么长时间来他头次起身离床。
在仆人的服饰下,蔺相如迅速的换上朝服准备出发。此时的老人站的笔直,根本看不出一丝病态,雪白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苍老的脸庞上尽是威严之色。身上的朝服以宗、紫二色为主调,衣服上用金丝勾勒的花纹彰显着其在朝中的地位,腰间佩戴的玉佩则是用昔日先王在和氏璧上割下的边料做成的,这块玉佩是对他昔日功劳最大的认同。
“备车,老夫要去见王上。”
今日的天空尽是黑云,阴沉沉的,时不时划过苍白的闪电和闷闷的雷声,这让人感觉是压抑,凛冽的寒风让百姓尽皆不敢外出,再加上因长平之战的失败,挂在百姓家门外随风飘摇的无数白色幡旗,让此时的邯郸城显的格外的萧索。
赵王宫中,赵王偃正在烤着火欣赏着美姬华丽的舞蹈,突然间舍人谬贤在外面走出来道:“王上,蔺卿求见。”赵王听此赶忙挥退舞姬开口道:“蔺卿?快,外面冷,快把蔺卿请进来。”他很想亲自出去,但是碍于礼仪只得让谬贤这位主管去迎接,以此来表示对这位老臣的尊重。谬贤听此行了一礼后缓缓退去。
打量着眼前这位比自己还要显老很多的上卿,谬贤竟然微微有些恍惚:“你老了。”很普通的一句话,但其里面夹杂的意味是非当事人所不能理解的。由还记得那差不多是在三十年前,就是自己在这座赵王宫中举荐了蔺相如。举荐蔺相如,是谬贤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算是现在每每想到此也不禁让他有种难以言明的快乐。
看着自己的伯乐,蔺相如叹息一声道:“是呀,老了,不中用了。”二人在走向见赵王的路上,没有说一句话。刚刚见到赵王,就见赵王急冲冲的赶来道:“蔺卿,此次前来可是有何要事?”看着眼前对自己无比关怀的赵王偃,蔺相如清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臣此来,是为救赵国而来。”
听此,满堂寂静,过了一会,赵王偃方才开口道:“蔺卿此话何解?”蔺相如行了一礼抬头道:“王上,长平战败,秦将白起坑杀了我大赵整整四十万大军,已经动摇了我国的根本。”
“眼下战乱四起,不止王翦率领的二十万大军,北面的燕国,东边的齐国尽皆想在此时在我大赵身上挖一块肉。臣料定此次秦国最后必会退兵,然而秦国退兵后才是我大赵真正困难的时期,在这里臣为我大赵献上最后一计!”看着蔺相如决绝的神色,就好像是安排自己的———后事一般。
蔺相如没管赵王和谬贤的反应,继续自顾自的说道:“等王翦被打退后,王上请让廉将军继续在故关驻扎防止秦军偷袭。之后请乐毅将军极速讨伐燕、齐二国以震慑周遭宵小之辈。”
“我大赵虽在长平败于秦国之手,但是之后的接连大胜必定会震慑住这些蠢蠢欲动的国家。再加上西边秦国的威胁,局时我大赵自当与韩、魏结盟,重现当年三晋一体的局势。三晋联盟由我大赵牵头,再与天下各国联合共同伐秦,就算是攻下函谷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蔺相如说到此眼中精光不断,他很想把计划说的详细一点,可惜时间不多了。蔺相如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很可能一会就死了,他想回家,回家在交代自己的孩子一些事情。
见蔺相如不开口,赵王赶忙道:“好,寡人晓得,就按蔺卿所言。”听此蔺相如微微一笑躬身一礼道:“好,如此,臣告退。”说罢转身离去,然而还不待他走上两步便跌倒在路上,随着一声玉佩破碎的声音,蔺相如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再也没爬起来。
“蔺卿,蔺卿!来人呀,快来人!”赵王和谬贤赶忙冲上前去扶起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