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越说越快,那边躲在洗衣机里的人,身体颤抖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所以你们杀了她!夏琪陪我进入路婴的房间时。就有意地说,路婴房间的棺材盖本来是没有合着的,并且是要千斤顶支撑着的,这句话确实发挥了作用,它让我认定,那个棺材盖,原先就是很重的,而实际呢?我在再次查看路婴房间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只是给了棺材身一个不轻不重的推理。棺材身就整个翻倒在地!这说明什么!棺材根本就不是我们事先想象的那么重!你们事先用安眠药让路婴睡着,握着她的手,用她的手掐死了她自己。然后把棺材盖合上,在棺材盖里注入某种物质,或者是铅,或者是石灰添水,人为地让棺材盖变得沉重。人为地形成了一个看似打不开的密室!为了掩盖气味,你们特意在房间里点满了香蜡,让香蜡的气味掩盖注入的物质的气味!你和夏琪都是知道这个计划的,但你们仍然欣然去做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神圣的事情,为你所爱的郭品骥除去了一个拖油瓶一样的追求者?但你就没有发现吗。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自己的利益,你们最爱的是谁?你们自己!除了你们自己,你们谁都不爱!你们为了完成你们滑稽的仪式。不惜让一个又一个人先后死去!你们以爱之名做出的事情,qín_shòu不如!”
“不!!!”
一声尖锐得不似人能发出的尖叫从洗衣机里传来,一个瘦高的人影陡然从洗衣机中跳起,她随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水全部浸湿,头发乱七八糟。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三秒钟之后。从她的胸腔里挤出一声不甘的悲鸣:
“不……我爱……我爱……”
安冷眼看着她,继续说:
“你爱你自己。”
“不……”
“你们都爱自己。”
“不是,品骥……我爱……”
“你爱他的话,为什么不正大光明地追求,为什么要躲在幕后,算计同样爱他的人?”
“他是我的……”
“对!他是你的,你们每个人都认为,他是独属于你们每个人的。所以,你们的组合就是荒谬,在路婴死之后,你们就已经失控了,你们容不下夏琪这个心计过重的人存活,所以,夏琪才成了你们计划中最后一个牺牲品!”
兰任心一时语塞,修眯起眼睛看着安,似乎在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安笑了笑,回答了修的疑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被叫到夏琪房间里,恐怕她是用了什么让你在意的事情,逼你不得不过去的吧?总之,在你到了她的房间之后,她坐在了阳台上,对吗?”
修点点头。
“你们发生了口角争执,而且你确实推了她,否则你也不会承认是你把她推下去的,是吗?”
修还是点了点头,不过他随即补充了一句:
“我没碰她,只是想要掐她,她自己向后闪了一下,失去平衡才掉下去的。”
大家听修这么说,都傻了,过了半晌,江瓷才想起来开口骂人:
“靠!修你都没碰到她,你没事儿担什么责任啊!”
修此时的表情显得很无辜:
“确实因为我做出了掐她的动作,她才会掉下去的。”
安得到修的回答后,笑意更深了:
“那就彻底完美了。”
她继续转向兰任心,口气恢复了平静冷淡:
“我想,你们原先的计划,是让夏琪假意坠崖,实则是让她跑掉吧?”
兰任心的头颅无奈地垂下,这个动作,在某种意义上是肯定了安的说法。
“正如修刚才所说的,他的初衷只是掐住夏琪的脖子,然而夏琪却掉了下去。这让我怀疑,她当初选择坐在窗台上,是不是就是为了给自己创造一个掉下去的机会?”
龙炽听得一头雾水,刚想问,江瓷就问了:
“队长,你的意思是说,夏琪事先就知道自己会掉下去?”
安笑笑,反问江瓷说:
“江瓷,如果你是修,我是夏琪,我从窗户掉了下去,但是抓住了栏杆,暂时缓住了下坠的力道,你会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啊,当然是下去救你啊。”
“如果我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呢?”
“我当然是折回来……”
话说到这里,江瓷突然顿住了,大家也霎时明白了安的意思:
江瓷所做的一切反应,都是正常人在这种异常状况下能够做出的最直接的反应,这个计划正是利用了修离开窗户,准备赶去楼下救夏琪的时间差,如果当时夏琪想要逃脱,只需要从已经被撬松的防盗窗进到屋里,然后,模仿着兰任心,大喊一声,等修返回查看的时候,只会以为她已经堕入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