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寒气从露台如烟雾一般往下倾泻。
当睿恒说完了最后一句,带着深深地愧疚:“明天哈迪斯就要来要你,我很难拒绝,就算拒绝,也最多只能保住你几天。也许这些话能让你恨我,是我没有好好的照顾你,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
他言语微微哽咽,将头埋在了床上,深深地埋在了床褥之上。只感无颜再面对惜妃,不想再看到她伤心地又掉泪。
一只柔软的手,轻柔地放在了他扶在床上的手背之上。
他缓慢地抬起了头,惜妃消瘦的脸上平静似水,她淡淡地道:“求你把我送去矿场吧,只有那里我才感觉安静。”
惜妃好久好久没用“你”来称呼他,总是不忘以“陛下”的敬语。睿恒立即明白了,惜妃不想和哈迪斯在一起,也同样不想和他在一起。
他还想劝一下,不想见到惜妃因为对所有人失望,而放弃了好的生活:“哈迪斯是个好男人,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他不象我,有那么多的责任束缚。。。”
惜妃轻轻摇了摇头,转而道:“你不忍心我受苦的话,那送我去波塞冬神殿,那里我也有伴。”
睿恒没有回应,呆呆地坐在那里,紫眸没有看着她。
惜妃此时感觉比死还要难受,心中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一次的被扯开,这次被撕成一片片的,破碎得难以合拢。她红着眼睛,却好似没了眼泪,眼泪早再一次次的背叛中用尽,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我只是一个附属品,我到了这里,我就成你的了。想赏赐就赏赐。是好是坏都由不得我。。。不要和我说那么多了,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尽你的责任去吧。我会如你心意,成为哈迪斯的夫人,今后成了另一个男人官邸里的摆设;从此后,我的死活好坏都与你无关。请陛下去休息吧!”
最后一句重重的话,猛地刺痛了睿恒的心。
他站了起来。看着静静靠在病榻上的惜妃。此时她不理不睬,就象行尸走肉,仿佛魂魄已经离开了虚弱地身躯。
多想,多想抱着她。静静地抱着她,说一千遍、一万遍对不起!可睿恒不能这样做,长痛不如短痛,就让惜妃恨他吧,恨得越深、才会更快地忘了他。
睿恒转过了声,一言不发地走出了病房,他能感觉得到惜妃无声中的伤悲。
走出太医院,院子里树上已挂满了霜冻、草地上的小草外面也是一层薄薄的白霜,在荧光水晶灯的照射下。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就象用水晶打造的一般。
睿恒感觉好似自己的心也跟着寒冷的空气一起凝结了,再次化冻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也许永远也不会再有爱。
爱,君王不能有爱,只有责任。一切的一切先星球再自身。没有人懂得他,懂得他的女人也为了星球的未来要赏赐给大臣。
满腔的郁闷和委屈无处发泄,睿恒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一拳头狠狠地打在了一棵树上。“呯”的一声,树上的冰霜纷纷落下,砸在地面上,和满是霜的地面相砸,不时发出“叮叮咚咚”清脆响声。睿恒站在树下,慢慢地收回了拳头,树干上赫然出来了一个深深的坑洞,手指骨节一阵阵刺痛。
巡逻的二个当班侍卫听到了响动,跑了过来,见到是王立即站直、点头行礼:“陛下。”
睿恒转过了声,努力压制着内心即将崩溃的伤悲:“没事,你们继续吧。”
“是,陛下!”这个班的侍卫长心较细,提醒道:“陛下,你手出血了。”
睿恒抬起手,看了看,碰撞在树干的部分,皮磨破渗出血来,一阵阵的刺痛,可这痛又怎么比得上内心的痛。他对着受伤的手,惨然笑了起来,笑得两个侍卫莫名其妙、也感到心惊。
天亮了,玄鸿走进了办公室,在门口试探地喊了声。可里面没人回应,王还没来。
王没到的话,就先进去,在里面等。
玄鸿一进去,吓了一跳:“陛下,你在?”
睿恒已坐在了办公椅上,靠在椅背上,头微微朝上,好似在想什么事。
玄武也到了,可睿恒依旧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玄武也走了进来。见到王在,而玄鸿也在,也很是吃惊。
见睿恒的深紫色制服微有皱褶,而王原本白如雪一般脸,此时表面仿佛蒙着一层灰般的黯淡,眼睛中布着血丝。玄鸿有点担忧地问:“陛下难道没有休息,在这里一夜?”
睿恒依旧没有回答,就坐在那里。
此时玄鸿目光触及王扶在把手上的手,顿时急得走了过去,扶起王的手:“这是怎么了?”
睿恒终于动了,将伤口已凝结地手猛抽了回来:“我没事!”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和烦躁。
“陛下,哈迪斯报告!”哈迪斯的声音传来。
玄武气得大声吼道:“进来吧!”
哈迪斯走了进来,依旧制服笔挺,一丝不苟。能将制服穿得那么干净和整洁的,也只有哈迪斯和王,其他人曾经试过,实在是太费功夫了,没一周、最多三天就坚持不下来。
和王疲惫相反,哈迪斯却是精神奕奕。
到了后,哈迪斯单腿下跪行礼。睿恒坐着,看着办公桌前对着他下跪的哈迪斯。
王没有说起,哈迪斯就这样跪着。过了许久,哈迪斯依旧跪着,他开口道:“陛下,请将惜妃赏赐给我。”
“哈迪斯,你到底要把陛下逼到什么程度?”玄鸿终于破口大骂了:“没看到陛下一晚上没有睡,君子不夺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