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跑出十几里地,见无晋军追来,惊魂稍定,开始收集兵马,混乱之中,旗帜早已经不知道丢到了什么地方,亲兵砍了一颗小树,举过头顶当作旗帜。堂堂燕国军将沦落到这种地步,实在是有些凄惨。
“早知如此,跟高义、张望争什么留守大营的任务,好好地修浮桥不是更好!”平原抹了把脸,喟叹道。
“三千多人的大营,竟然只剩下这一千二百来人,还折了吕敞,这可怎么和吕帅交代啊!”平原收集了半天,见再无人过来,只得作罢,带着这支残兵往小平津而去。
“好,好啊!竟然一击成功!”刘义之拍着丁程的肩膀,大声称赞!杀伤一千余人,俘虏三百余,这可真是一场大胜。
陈祐看着那一百多匹战马,成箱的金银,还有大量的武器铠甲,真是眼热得很,只不过他没有参战,只能是干看着。
“还有不少粮食和轻货,我们带不走,只好一把火烧了!”丁程一脸的兴奋。
“做得好!既然带不走,也不能留给燕人!”刘义之指着那些财货和战利品,对丁程道:“这些需要登记在册,计算清楚之后才能发放赏金!”
刘义之军中规矩,战利品所值,三成作为奖赏赏赐给有功之士,剩下的还要发放抚恤,以及添置装备。这是早就定好的规矩,丁程自然无话可说。只有没有捞上仗打的刘洪满腹牢骚。
这日中午,邓遐率所部二千五百人进驻洛阳。刚一进城,就听说了刘义之偷袭燕军大营的事,邓遐又是兴奋,又是可惜。兴奋的是刘义之又打了一场大胜仗,剩下的燕军已经不足为虑;可惜的是,这么一场盛宴,自己竟然没有赶上!
“道忠,太不够意思了,怎么不声不响地去摸燕军大营,也不通知哥哥一起去?”邓遐一见刘义之就大声嚷嚷。
“侥幸,侥幸!”刘义之谦逊地道,“我们这也是胡乱捅一下子,正所谓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邓遐听他说得有趣,哈哈大笑起来。
小平津。
吕护看着跪在面前的平原和石秙,颤声道:“三千五百人的营地,就剩下一千五百人,还折了吕敞?”
平原、石秙二人趴在地上,大声道:“请大帅治罪!”
吕护喃喃地道:“慕容琮渡河的时候,你就要一块儿走的,我为什么就没有答应呢?”
高义、张望两人对视一眼,本来造成的损失这么大,还有二人的部属在内,二人应该痛恨平原才对,但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落井下石的话也说不出来。
“大帅,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张望两人看吕护精神恍惚,赶紧伸手扶住了他。
高义也道:“大帅,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还是尽快布置防务吧。若是洛阳守军趁势赶来,我们这乱哄哄的可无法御敌!”
吕护眼中精光一闪:“不错,大敌当前,先留着你们的脑袋,戴罪立功,再敢怠乎职守,定斩不饶!”
平、石二人松了一口气,忙大声道:“谢大帅不杀之恩!”
吕护摆了摆手:“都起来吧,去把段崇叫来一起议事!”
傅末波渡河以后,留下段崇统帅所部,协助吕护建设浮桥。段崇只是傅末波手下的一个将军,虽然不归吕护统领,却也没有吕护前去商议的道理。
如今吕护的部下,现在满打满算还有三千出头,大营里的辎重已经全部丢失,现在很多士兵手上连武器都没有,没有段崇部的护卫,已经很难抵御晋军的进攻了。可以说经此一役,燕军对晋军的兵力优势已经变为劣势了。
段崇远远地走了过来,向吕护行了礼:“不知大帅唤末将前来,所为何事?”
吕护道:“我军昨晚大败,想必将军已经得知了。眼下这个局面,这浮桥是建不成了,对于我军撤退,不知道将军有什么好主意?”
段崇一愣,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此时的五千多燕军,能战的已经不多,万一邓遐领着洛阳守军逼上来,只怕是个全军覆没的结局。想到这里,他额头出汗,拱手对吕护道:“末将能有什么主意,还请大帅指点!”
吕护沉声道:“眼下事情紧急,这桥修了才不到一半,那是万万指望不上了,不如我们一面令船夫摆渡,一面进山砍伐树木,制作木筏,各自渡河,能走多少是多少吧?”
段崇不答,眼睛看向傅末波的参军郑豁。
郑豁摇了摇头,对吕护说道:“敢问大帅,此地少大毛竹,眼下正是初秋时分,便是进山砍伐了鲜木,制作出来了木筏,又如何能把这些木筏浮在河面上?”
众人听了,俱都点头,这样做出来的木筏确实是无法用的。
郑豁继续说道:“现在只有全军齐心协力,多伐大木,用大木把船只支撑住,连夜全力搭建浮桥,才是唯一出路!”
段崇鼓掌道:“先生说的是。正该全力搭建浮桥才是!”
吕护想了想,确实是别无他法,点了点头:“那就全力搭建浮桥。只不过,若是修桥之时,晋军赶来,我们如何御敌?”
段崇道:“修建浮桥之时,不妨挪一些人手,修建拒马,收集军中所有的弓箭,组建临时的弓箭手队伍,在拒马后射箭御敌。另外集结所有的骑兵,在外围拼杀御敌!”
吕护叹道:“我老了,今后是你们的天下了!就依将军之言,全力布置吧!”
段崇拱手称是,自下去准备,心中感慨:“吕护被围在野王半年多,抛妻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