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袁真就任豫州刺史以来,刘建赋闲了一段时间,就呆在刘氏庄园里面。农庄里面的事自有安融处理,刘建无所事事,家里又富足,便养了一群歌姬,开始享受起来。
刘牢之进来的时候,刘建正在和部曲将领刘准,亲兵将领刘庐饮宴。三人一面品着美酒,一面看着歌舞,非常地逍遥。自从回到寿春之后,这两位所带的兵马大减,平日里除了约束部曲不生事,并不怎么训练,大多数时间都在这府里消遣。
刘牢之随着安融进来,向刘建行过了礼,自有下人为其安排桌案。
本来刘建的作为刘牢之虽然有所耳闻,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听安融提起现在军营中有这么多的烦心事,这几个人却没有放在心上;何况自己昨天还在野外冻了一宿,自己这位便宜老爹却只顾在这里享乐,难免有些不舒服。
刘建见刘牢之面色不豫,也觉得有些理亏。忙给刘准和刘庐使了个眼色,又挥手斥退了正在歌舞的众女。
刘准这段时间见过儿子刘成之,知道刘成之在刘牢之麾下颇受重用,又见刘建冲自己使眼色,便对刘牢之不住口地称赞,感谢他照顾刘成之。
刘牢之谦逊了几句,端坐在上面的刘建笑道:“我们这些人还没到退下来的时候,这帮小子们已经上窜下跳地蠢蠢欲动了!你家的大小子我见过,是个能干的。我们也是几代人的交情,你跟他客气什么!”
刘牢之也道:“成之是个稳重的人,又安守本分,芜湖防务交给他我也放心。这次带他出来见识见识,里写功绩,将来也能独当一面!”
刘准又是不住地道谢。这几年刘家的产业滚雪球一般扩大,就连隔壁房的刘义之都能练就一只强军,半年之间屡立奇功。刘成之能在刘牢之麾下成为方面之将,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刘建又指着旁边的亲兵将刘庐道:“这是京口老管家的长子刘庐,在我身边任个亲兵将,你也敬他一杯!”
刘牢之连忙起身,快步走到刘庐面前敬酒。
刘庐哪里敢受,侧着身子喝了酒,对刘建道:“将军,郎君这几年对末将家中很是关照。我二弟衡在郎君面前听用,掌学校、医馆和南山庄园;幼弟刘华现为远洋船队的队长,掌着几十条大海船。郎君如此信任,家父来信说,让末将兄弟誓死报效刘家!”
刘建抚着胡须,笑道:“老管家为刘家操劳了大半辈子,忠心耿耿,正该妥善安排其子孙!”这个长子除了提拔培养自己的人,对自己留下的班底也都没有为难,让自己很是省心,刘建颇为欣慰。
刘牢之谦逊地道:“家中这些未成年的子弟,不管是父兄是阵亡部曲,还是正在军中效力,家里这几年都着力培养,让他们能有一技之长。部曲们为刘家拼命,家里不能让他们的子弟衣食无着,寒了人心!”
刘建点了点头,赞道:“我儿能如此想就对了!这几年军中部曲,厮杀起来不惜命,想来便有这个原因。”
刘准、刘庐都道:“都是将军家风好!不曾亏待了厮杀的弟兄!”
刘牢之接着对刘庐道:“刘华心思缜密,做事谨慎,又肯吃苦,我才把远洋船队交给了他!这么一只船队打造出来,需要多少钱!若是他没有这个本事,我是宁愿给他个闲职养起来,也不会把这么多的人和船交到他的手里!”
刘准、刘庐齐声称是。
“远洋出海是苦差事,大海茫茫,行船于其上数月不见一人一物都是可能的。暗礁、狂风、大浪甚至是大鱼,都有可能让船倾覆,着实危险无比!刘华能接这个任务,充分说明了老管家一家对我刘氏的忠诚!”
刘准点头称是,刘庐却道:“不光是刘华,跟他一起出海的数百人,个个都是我们刘家的忠良!”
刘牢之笑了笑:“庐叔说的是!刘泰这几年帮着他二叔在京口做事,极是得力。父亲在安丰郡,也需要有这么一个人打理府务,何不就命他前来帮忙?”
刘建喜道:“我正愁无人可用呢!既然你都说他能干,那便让他来试试吧!”
刘庐听了大喜,连忙起身道谢。
刘建兴致来了,又提起先到松滋的刘愿。这刘愿乃是刘平的哥哥,能独自带军出征,显然是极受刘建信重的。
“刘愿兄弟三个,自幼孤苦。长兄刘绪当年随我与胡人作战,殁于敌手。他兄弟两个相依为命,偏偏子嗣艰难,刘愿膝下只有两女,这才让刘平回去教授你武艺。这两年刘平在你身边,小日子过得滋润,却也没听说添了儿子!”
刘牢之道:“江北这几年渐渐富庶起来,平叔也纳了一房妾。他年富力强的,想来不是什么问题,早晚而已!如今父亲掌管一郡之地,虽然说是地贫民少,也应该全力守护才是!等荡平地方,安抚百姓,他日淮北争锋,还能再立奇功呢!”
刘建听了,脸有愧色。他自马头回来之后,没有职事,整天在安乐窝里泡着,难免不思进取,这才打发刘愿去松滋,自己在后面不动。侄子刘义之在洛阳拼死拼活,儿子也想着亲自过去帮扶一把,自己却在这里醉生梦死,实在是不该!
刘准看刘建脸上有些挂不住,忙解围道:“郎君有所不知。安丰郡已经有刘愿去打前站,今日末将也是来向将军辞行的。明日末将也将领兵到安丰驻守,安定地方。将军这些日子为大郎君转运粮草器械的事在奔劳,也甚是不易呢!”
刘牢之心道,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