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门外,林飞发现在墙外手持弓弩的竟然是一群半大小子。每个人站在一个兵丁的肩膀上,随着他走出门来,陆续有人跳了下来,继续拿弩箭指着他。他见识过这些弩箭的威力,双手举过头顶,不敢有丝毫异动,心思急转,想着脱身的主意。
两个兵丁拿着绳子走了过来,让他把手放下来搁在背后,要绑他。
林飞慢慢地把手放平,却突然伸出来,搂住了两名士兵的脖子,猛地相互一撞。两个兵丁遭此猛击,登时晕了过去。林飞把一个士兵背在身后,发力往外跑去。
这几下兔起鹘落,刘牢之的侍从们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眼看着林飞扔下了那个兵丁,越跑越远。
林飞这一阵猛跑,跑的气喘吁吁,跑出去好一阵子,不见有人追上来,心里才稍稍放松,脚步也慢了下来。他不敢停下脚步,四处打量一番,继续向前急行。岂料这时候身后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响起,竟然有人骑着马上来了。
他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就看到几个小子手持弩箭,正远远地对着他,当头一个少年笑道:“林飞,你跑啊,怎么不跑了,是不是累了?”
他四处打量,发现此地空旷,竟然连个遮掩的地方都没有!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他对那少年笑道:“我与各位无冤无仇,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那少年却是刘牢之,他像是听了个笑话般,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官兵剿匪,需要什么理由!我怜你是条汉子,人也算正直,这才没有让人放箭伤你,你可不要自误!再敢反抗,直接把你射成刺猬!”
手一挥,刘平亲自带着一个汉子亲自上来,扭住了林飞的手臂,五花大绑了起来。
这时,桓廓等人押远远地着甘宣走过来,大声笑道:“刘兄弟真是料事如神,这厮没义气,果然想从后窗逃走,被我拿了个正着!”
那甘宣满脸羞愧,抬起头来看林飞:“兄弟,我……”
林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刘牢之笑道:“这贼子不自量力,竟敢跑到军营重地来捣乱,岂不是自投罗网?”
桓廓哈哈大笑,吩咐诸人回营。
县衙里,刘牢之连夜审问林飞。
“我是彭城刘氏的刘牢之,家父乃是征虏将军讳建。你一身武艺,怎么会愿意屈居于甘宣之下,做山贼流匪呢?”
林飞红着眼,抬头看了刘牢之一眼,没有说话。
刘牢之笑道:“你不要看我年纪小,就小看我。合肥县驻军将领何将军是我舅舅。你的生死,我一言可决;如果把你作为山匪的头目上报朝廷,你以为你的结局会是什么?”
不待他回道,刘牢之接着大声道:“最好的结局也是被贬为奴隶,然后戴着镣铐发配到矿山去整日劳作,直到你累死!像甘宣这样最大恶极的,会直接被砍了脑袋!”
林飞哑着嗓子道:“那你还在这里浪费功夫做什么!”
刘牢之笑道:“我听人说,你为人还算正直,从不乱杀无辜;在山下作案,也从不污辱妇女,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想要收你为己用!”
林飞冷笑道:“跟着你,我有什么好处?”
刘牢之笑道:“你可以衣食无忧、成家立业;可以上战场明刀明枪地杀敌立功,报效国家;可以封妻荫子,福泽后世!”
林飞怦然心动,他本就不愿意做山匪,只是苦无门路,从军也只是个大头兵,没什么建树。要是有将门子弟庇护那就不一样了。只是见刘牢之年纪幼小,实在无法相信:“我凭什么相信你?”
刘牢之冷笑道:“就凭你别无选择!你不过是一个俘虏,向我投诚我便给你机会,不向我投诚我就杀了你,你没什么讨价还价的本钱!别觉得你一身本事无人可敌,像你这样的人军中多得是!”
林飞胀红了脸,站起来怒视着刘牢之,刘顺之和孙乾两人死死的摁住他。
刘牢之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就那么抬眼看着林飞,一动不动。
良久,林飞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他平复了一下心绪,叹了口气,跪在刘牢之面前:“主公,我愿降!”
刘牢之把他扶了起来,亲自松了绑,对他说道:“好,好!你能弃暗投明,我也必不负你!现在讲讲你的来历吧,我好好地了解下!”
林飞抬起头,回想着过去,眼神开始迷离起来。
他是个孤儿,从小就记不得父母的样子。他四处流浪,乞讨、偷东西,为了能吃饱饭他什么都干。等慢慢长大后,他被人拉入了贼伙,学着结伙从人身上偷东西。
那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时光。因为他聪明,嘴甜勤快,团伙里的老贼愿意教他,很快他的手艺在团伙之中就出类拔萃了。那时候他每天可以偷到不少钱财,除了上交团伙的,还能剩下不少,可以带着一群小弟到处吃喝,很是风光。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团伙里的另一个人蔡三便看他不顺眼了。在林飞来之前,蔡三是团伙里的希望之星,公认的帮派接班人,谁知道这一切都让林飞抢去了。因此蔡三除了在暗地里向老师傅们诋毁他,还怂恿林飞向当地的一个恶霸卫椽下手。
他到现在也忘不了那天,因为受不得蔡三的激,他当街去摸卫椽挂在腰上的玉佩。玉佩是到手了,卫椽却嫌弃林飞冲撞了他,喝令手下对他大打出手。街上围着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人去阻止,他的那些小伙伴们也都一个个躲得远远的。他被打得口吐鲜血,断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