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千里沃野,竟然荒废如斯!”看着这些大平原上满是荒地,只有靠近坞壁的地方才有人耕种的痕迹,刘牢之感慨地说道。
一旁地林飞笑道:“我看也还好了!就算是江南,像咱们刘家在芜湖和寿春那样,阡陌成片的也不多见呀!”
刘牢之笑道:“江南之地才开发了几年!从孙氏占据东吴到永嘉之乱后衣冠南渡,江南之地才算是慢慢开发起来,但是人口也多是集中在三吴之地!至于秦统一之前,江南很多地方都不开化,没多少人口。这一片土地可是从商周时期就是人烟稠密的地方。你别看现在荒芜的厉害,这里的人口还是要比江南很多地方要多,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飞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自幼孤苦,一开始每天要为一口吃的奔波,后来就潜心练武。也从来不会关心这些。
刘顺之笑道:“想来是因为这里一马平川,土地肥沃,能够养活更多的人!”
刘牢之笑道:“你说对了。这里是冲积平原,土地条件非常好,还有几条大的河流经由此地入淮,水也不缺。只要结束战乱,用不了多长时间,这里仍然会是繁华之地!”
孙乾笑道:“此地如此开阔平坦,又有水源,也是适合作战的地方啊!”
刘牢之笑道:“你说的也没错!此地如此肥沃,自然是大家眼中的肥肉,谁都不舍得放弃。所以自古至今,这片土地上发生的大战不计其数!说起来这里就是四战之地啊!此地属陈郡,沿河而上是颖川郡,这一带历来人杰地灵,出了不少大家族。他们相互串联,是一股很大的力量。但即使有这么多的大族,像颖川的荀氏、庾氏,陈郡的谢氏、殷氏等等,永嘉之乱后,他们也无法守住这里,都避难到了江东!就是因为此地无险可守啊!”
林飞等人听得默默点头。
刘牢之接着道:“豫州、司州之地,号称中原,历来是我汉人的中心地带,占据不了这里,实难称汉家正统!大司马当年北复洛阳,那里人口稀少,土地撂荒,其实实际的意义并不大,但就政治名分而讲,却是非常重大的事情!所以朝廷宁可每年耗费大量的钱粮,也想要保住洛阳地区。”
孙乾若有所思地道:“依郎君的说法,我晋国算不得正统?”
刘牢之摇了摇头:“晋国眼下实在难称正统,不过苟且偏安罢了!”接着又笑道:“说起来好笑,谈起正统之争,自我刘汉失了天下,三国鼎立以后,士人以魏为正统。但是自晋室南渡,因国家偏安一隅,为了争这正统之名,士人便又想着以蜀汉为正统。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滨江茶楼说三分,不以曹魏为正统,而已蜀汉为正统,也没有官府干涉的原因。”
刘顺之不解地道:“这些士人为何要这样多变?”
孙乾插嘴道:“这个还不容易。我晋国和蜀汉一样,都是宗室建国。蜀汉不过是偏居西南益州之地,他能为正统,占据整个南方的晋国自然也可以!”
刘牢之笑道:“孺子可教也!说到底这就是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众人哈哈大笑,骑着马四处继续探看。
“你是什么人,来找我什么事?”临时营地里,刘平颇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他领得这些骑兵并没有建立营寨,停在旷野里摆上几块石头就当是桌案了。可惜的是这里是平原,就连大块的平整石头都没有。
“在下是项县县尉翟贞之子翟锋,受县尉指派,特来求见贵部长官!”翟锋冲着刘平拱手道。
刘平笑道:“我便是这支队伍的首领刘平,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翟锋拱手道:“刘将军,这几日有民众向县尉反应,贵部军人四散在各乡村掠夺民众,还望将军能约束部曲!”
刘平冷声道:“我部只是受谢都督之命,前来抚民,有愿意渡淮南下的,我们也会提供协助,怎么在你的嘴里,竟成了掠夺民众。这事如何说起?”
翟锋笑道:“将军说笑了。眼下谢都督挥军北伐,淮北各郡都征调民夫运粮,将军不去督运粮草,却来这里抚民,着实于理不合!”
刘平冷声道:“合不合理,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想知道为什么,你去问谢都督吧!”
翟锋怒道:“你这分明就是掠夺人口!你说是奉谢都督军令,怎么却把人都送去了寿春的刘氏庄园?”
刘平拍了拍手,斜眼看着他:“谁说不是呢!谢都督只是吩咐把人送去寿春,哪个敢胡乱问?”
翟锋见他只是一味推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便冷笑道:“贵部如此蛮横不讲道理,我无话可说!只是县尉保境安民,要是与你们有了什么冲突,就不要怪我们了!”
刘平哈哈大笑:“怕你们不成,有胆你们就放马过来!”
送走了翟锋,吕涛过来对刘平道:“刘将军,此事我们就这么擅自做主是不是不太好?万一日后郎君怪罪下来……”
刘平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道:“你不要聒噪!阿全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不了解他的心思!你听我的吩咐就是了。”
吕涛听了,不敢作声,转身退了下去,去找陈擎商议。吕涛、陈擎二人这大半年在刘义之军中受训,最重规矩,他们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敢隐瞒,派人去跟刘牢之详细汇报了此事,听候他的吩咐。
却说翟锋回去叙说了跟刘平谈判的结果,登时惹得翟羌等人大怒:“这个刘平也太猖狂了!这是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