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人家一句话,只是一句话就把他们堵回来:手术后不满三个月我们不给做。
来之前木沙上网查过的,术后一个多星期就可以检查。所以这个答复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她建议:去别的医院检查,不行;写下自我负责的保证书,不可。反正就是一定要满三个月才能做检查。
他妈的,这是什么霸王条款。宪法还有个补充条例,哪有没有备用方案的规定。
“我们走吧。”吴前无奈地。
木沙呆呆地跟着他走出办公室。
“累了吧。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他们在大厅的座椅上坐下。
“还有十来才满三个月。要不,我先回去……”话到一半,没下去。“还是以后再来吧。”
不行,我不甘心,明明是他们工作没有做细致,为什么要让我们一次次遭罪?何况这根本就不应该成为问题。这个鬼地方,我再也不想来了,无论如何也不要再来了。
心里想着,木沙不言不语站起来,又折回去,百般哀求。负责检查的是一个瘦高个,秃顶中年男人。他抬着眼皮,无所事事地点着鼠标,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反复只一句:“不能做,出了事,我们负不了责。一个月才拿那么点钱,合不上。”
最后一句话木沙听见了,心中一动,似乎明白是一种暗示。可她放过去了。
她累极了,烦极了,只想尽快结束这件事情,就扑通一声跪下来求他。
这是木沙有生以来唯一的一次下跪,竟是给一个无赖下跪。她知道她有一些疯狂,可她已顾不了许多,太多的失望堆积在心里,她几近崩溃。
男人鄙夷地扫了她一眼,丢下一句“你跪多久也没用”,就盯着他的电脑再也不加理睬。
渴,累,穷,侮辱,失望、无力,愤怒……各种感觉一拥而上,木沙倏地站起来,一挥手,把靠近桌边的东西扫到霖上。
“啪”就是一巴掌,木沙挨了有生以来的第一巴掌。
在车站的时候就想去厕所,结果没找到。现在她一激动,竟尿了裤子,可是比起脸上所受的羞辱,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