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源再次醒来时,只看见一个满脸沟壑的老头子正蹲在床前给自己把着脉,嘴里念念叨叨的。
一旁坐着母亲,而哥哥白清煜正站在那一脸担忧,父亲坐在椅子上沉郁着脸,似乎在想些什么。
他刚醒过来,一时间有些茫然。
“二少爷醒了!”身边传来丫鬟玉溪的惊喜声,所有人都急忙上前看了看他。
那个老大夫皱着眉头念叨:“二少爷身体亏空太严重,这些日子需得静养,靠外物慢慢调理,注意一日三餐,万不可再如此折腾了。”
他后面絮絮叨叨了许多,白夫人在那认认真真地听着,可白清源丝毫不为所动,仿佛他说的不过是无关之人的事。
“你们都出去。”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了。
白夫人眼中又要掉下泪来,“小源呐,你……”
“吵死了!都出去!”白清源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把后背对着他们。
白夫人无奈垂泪,被白山荀带了出去。
大夫和丫鬟也走了,房内只剩下了两个人静静的呼吸声。
白清煜在他的床边坐下,默不作声。
“干什么?让你出去听不见啊?”白清源粗声粗气,态度十分恶劣。
白清煜只是伸手掏了掏耳朵,道:“你不就是为了那个小媳妇难受嘛,我这有她的一手消息,要不要听听?”
“什么?!”白清源一听来了精神,鲤鱼打挺地坐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白清煜。哪还有刚刚奄奄一息的样子。
“哟,这么紧张你那小媳妇儿啊~”白清煜最喜欢的就是逗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他和宫家那小丫头青梅竹马,成天出双入对地在人屁股后面做小跟班,他这个做哥哥的能不明白自己弟弟心里的那点小心思?
“哥!你别胡说……我和天歌不过是……更何况……”白清源清俊的脸暗淡了下来。
白清煜知道他是真的难受,便也不再逗他。只是也还没有开口,静静地看着白清源,仿佛是在审视他一般。
白清源被他盯着也丝毫未觉,只是着急地拉着他问道:“嗯?哥!你别跟我卖关子,是什么消息?”
白清煜收起了脸上的纨绔表情,难得的严肃正色道:“你要答应我,听了之后不许和任何人说这件事,也不许轻举妄动,只能乖乖待在京城,哪都不许去。”
“什么消息这么神神秘秘的,还这么多要求?”
“你就说答不答应吧!”白清煜似乎拿准了他的性子,往后一靠,看着他。
白清源不假思索:“我答应你,你快说快说。”
白清煜靠近了白清源,压低了声音,道:“我之前曾在西北军中待过一段时间,在那也有几个朋友。据说在洛水城一战发生后,洛水城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炼药天才,手段高超不说还背景惊人。”
“你跟我扯这个干什么?不是有关天歌的吗?”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消息啊。”
“这跟天歌有什么关系?他们在洛水城一战中不是已经被他们那些人给……”白清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白清煜摩挲着下巴,道:“虽说是被清剿了,但总归也有漏网之鱼吧?你不觉得这个炼药天才很有可能就是宫天歌吗?”
“不可能!”白清源甩了手背过身去,“以天歌的性子,蒙受了如此大难定是要拼得头破血流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的,就是不报仇,也绝对不会让这些人过得这么好。她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吃不了这么大的亏。”
白清煜看着他笃定的样子,心中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这小子还是太年轻啊,他不了解宫天歌这个人,心性也真是太单纯了些,也不知道是该说他纯真还是傻了。
不过若是他知道了这个人可能和宫天歌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怕是父亲出手也关不住这个小兔崽子,白清源定是要跋山涉水地跑到西北去寻她的,那时惹出什么祸来可就不好收拾了。
不如就让他这么以为吧,想得少一些人也轻松一些。
“唉!我也就是跟你说起这事!你说这人也真是手段高明,短短两个月就从初出茅庐爬到了洛水城的地下巨头,年纪轻轻本事倒是一等一的。”
“切!那也比不上天歌,只是个在见不得光的地方耍招的小人罢了,天歌从来都是靠本事闯出来的,天歌的名头可都是自己一战一战打出来的,那个什么什么狗屁天才哪能比得上天歌一根头发丝!”
白清源像是炫耀自己的宝贝,又像是在捍卫自己的领土一般抻着脖子叫道。
“可是……天歌她……”很快,他又跟霜打了茄子一样蔫了吧唧地垂着脑袋。
“天歌她怎么也算是开元第一天才,你呢?第一天才身后的小跟班,可不是想让别人以为第一天才也不过如此,这么就退缩了蔫儿了不敢出门了吧?”白清煜没好气地道。
“你……”白清源转过身怒视着他。
“怎么?难道不是?你可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周没出门了,我都替天歌臊得慌,什么第一天才,怂得跟个乌龟似的不出门。”
门外,偷听墙角的白山荀缩了缩脖子,总觉得自己大儿子的话意有所指,莫名地觉得有些心虚。
白夫人白了丈夫一眼,随即骄傲地听着自家大儿子的话,埋汰他道:“你听听煜儿的话,说的可不就是你吗,怂得跟个什么似的,把自己关在府里这么久了也不出门!”
白山荀没了脾气,哼唧了几声继续趴在窗户上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