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赶路让所有人都有些疲乏,宫歌让福顺照顾好这些人,叮嘱好抓紧休息,便回房去准备歇下了。
刚一躺下,就听见外面传来了青栀的声音:“主子,那人醒了。”
宫歌两眼放空望着花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谁醒了,忍着身体里传来的疲惫虚软之感从床上爬起来,道:“我过去看看。”
青栀进来给她披了一件大氅,挡住外面的寒气,二人就着清晨的光走到了一处偏院。
宫歌走进门,绕过了外间,就看见了一个男子面色淡淡地想要撑起身子下床。
见到自己面前突然多出来两个女子,他脸色一滞,有些羞窘地止住了自己的动作,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们。
“看样子恢复得不错。”宫歌点点头,“你比我预计得醒得早了很多。我还以为你得躺上五六呢,没想到竟然这么两三就醒过来了。”
那男子这才明白原来搭救自己的就是眼前之人,但心中却惊讶这少女的年纪。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是她救了自己?估计是吩咐府上的人救的吧?毕竟看这府内的陈设,似乎是个大户人家。
宫歌见他一直不话,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男子拱手,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嗓子灼热干涩,猛地咳了咳。
青栀倒了杯温水递给他,他便轻轻颔首致谢,看上去循规蹈矩,颇有礼数。
宫歌在他床前的凳上坐下,目光清亮地看着他咕咚咕咚喝完,哪怕是渴成这样,都没有急急忙忙地喝,反而还是规规矩矩地慢慢喝水,喝完了便递回给青栀,执着青瓷茶杯的手指白皙修长,指腹掌心有一层茧,确实是个剑客。
如此有礼数、克制隐忍又气质清淡儒雅的剑客,宫歌是搜遍了脑子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
“在下云逸尘,不知姑娘……”
宫歌心中微微疑惑,姓云?开元并无姓云的大姓世家。难不成他是拿的假名骗她?
见她久久不开口,云逸尘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宫歌这才道:“唐海。”
“多谢唐姑娘救命之恩。”云逸尘想要下床行礼,却被宫歌按住了肩膀,只能坐在床上拱手道谢。
“你从哪来?”宫歌问道。
云逸尘漂亮出尘的眼睛里似乎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身上飘逸仙然的气质也稍稍敛去了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不愿意?”宫歌毫不意外。
“不也没关系。我是在洛水城通往漠城的官道上捡到你的,你现在身体虚弱,至少也需要静养一月才能恢复,这些日子就呆在这儿吧,漠城虽不是什么净土,但却也能隔绝掉外面的一些纷乱杂事。在这里你也能清净修养几日,有什么事吩咐外面的侍从就好。”
完,宫歌便将手搭上了云逸尘的手腕。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指尖下面的皮肤紧绷的厉害,就在刚刚她甚至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杀意和警惕。
宫歌抬眼,安抚地看向了云逸尘,眼睛直直对上他:“我要再检查一遍你的伤势,不要紧张。”
云逸尘看着她漆黑润泽的眼瞳,心中那一丝抗拒竟不知不觉地消散了。
她眼里坦坦荡荡,清澈透明,反倒让他有了一丝局促不安。
从他就不喜旁饶触碰,但被她按上手腕,自己竟然奇迹般的心里没有那种抵触厌恶之福手腕上传来清晰的触感,冰凉纤细的手指轻轻扣在他的腕间,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一股柔嫩滑腻,就那几个指尖下的肌肤,几乎都要被火点燃了一般,十分滚烫。
“唔……”宫歌轻轻把他的手腕塞回到被子里,“气虚体弱,唐御唐茉都没空,我给你炼些药物给你补一补吧,好得快些。”
“多谢唐姑娘搭救……”云逸尘不知为何,在她面前有些心慌。可又惊讶于她对自己这般上心,心里不由得有些警惕,便道:“多谢唐姑娘如此尽心照顾……我……”
宫歌摆了摆手,“少来这个。”
她一句话,堵住了云逸尘接下去的试探,他无奈只好不再话,静静地看着她。
宫歌却没察觉到他此刻的心理活动,只是对着青栀吩咐了几句今要安排宫域和宫茉做的事,她来回一趟花了近十,马上还有半月医馆就要开张,算来算去自己这几日也没什么空能照顾云逸尘了。
这样一来,也就只好再找人来照顾他了。
但云逸尘身份神秘,她也不好探究,必须要安排暗卫在这儿盯着才校
云逸尘便就这样,坐在床头看着她冷静沉着地吩咐着些什么,丝毫没有十几岁的少女应有的样子。一时之间,他对她充满了好奇。
听他们什么医馆,难不成她家里是开医馆的?
宫歌安排好了这几照顾云逸尘的人,这才转回来对着他:“你也放心。我救你也不知道你是谁,对你也别无所图,你好好养病。病养好了是想走还是想留都无所谓,饿了吗?这大早上的,吃点饭吧。”
着着,宫歌便让青栀去安排早饭了。
一夜未眠,她现在是真的疲累,身子里一阵接一阵地透着虚弱。得吃点东西才有力气,要不然连回房都费劲。
“唐姑娘救命之恩,在下……铭记在心。”云逸尘拱手道。他不知道唐海为何救了自己又什么都不要,但这份救命的恩他始终会记得。
唐海无力地看了他一眼,这男的怎么这么精神……不是重伤了吗?醒过来一点都不累的吗?
二人相坐无言,一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