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宫姑娘有的不止我这一个助力吧?”
“在外面就叫我唐海吧……”
赵邯一副恍然大悟似的,笑着道:“抱歉,聊得一时兴起居然没注意。”
就是这个笑容在宫天歌眼里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故意的。
“乔余深的人我要去接手,除此之外过几日扶持徐扬帆上任家主……”
“这么大张旗鼓地整合洛水城的地下势力,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吗?”赵邯问道。
“俗话说灯下黑嘛,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更何况是一个风头正盛的人,自然不怕。更何况,我现在这幅样子,”说着,宫天歌摊了摊手,笑道:“任是谁也看不出我就是宫天歌。”
宫天歌的语气很轻松,仿佛就是在说些家长里短的事。
可她如今这副模样,实在让人轻松不起来。
就是赵邯,远在洛水城,也知道宫天歌的大名。
神品灵根,十六岁到灵王巅峰,又是之前轰轰烈烈地进了城上阵杀敌的小将,理应是鲜衣怒马风华正茂的。
可现在的她,眉目浅淡,一张面具,素衣墨发,敛去所有情绪一般空洞地靠在那,时不时还要哆嗦着抱紧暖炉,身上更是一丝灵力波动都觉察不出,平凡得丢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
当初城主给他们所有人都下了禁令,说是战役危险,不允许在那几天出来闲逛。之后传出宫氏叛变的消息,他第一反应就是宫氏被陷害了。
原本在
“抱歉。”
宫天歌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中,脱离了脑海中的种种画面,她才仿佛活了过来,眼睛稍稍有了些神采:“道啥歉哪,人生嘛,总得喜怒哀乐都尝一尝。你说我以前啥都不缺,日子过得实在是无聊透了。现在这样也挺有意思的,你看,还能理直气壮地玩儿这么多人,你不必这副模样。”
宫天歌摆摆手,洒脱地像是正在赌场里挥霍的富家公子,连牌都不看就随便下注。
赵邯摇头失笑:“是我多虑了。”
他和宫天歌商议了接下去的计划到天黑,才起身打道回府。
“不用陪你吃个饭?”
“不必了,你看看,我家小丫鬟正憋了一肚子话跟我说呢!”
赵邯闻言,瞥了眼一旁的青栀。
她被宫天歌一语道出心事,正憋闷着红了脸,被赵邯一看,更是心里一慌,气恼地跺了跺脚。
“好。那就在此分开了,唐姑娘慢走。”
“嗯。”宫天歌点点头,就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青栀拉着她就坐下来,急冲冲地要开口。
“唐姑娘!你居然是宫家大小姐!”
青栀激动地说出了她从下午开始就一直想说的话,神情中闪烁着惊喜。
宫天歌本以为她或许会像赵七云那样质问几句,却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
“怎么?你不应该质问我几句吗?”
青栀摇摇头,道:“我从小就听别人说宫氏家族一朵海棠救世人,如今有机会看见个活的,激动还来不及呢!我说主子怎么突然神秘兮兮地拉进来一个陌生人,没想到竟然是宫氏小少主!我可赚大发了,黎尘那混蛋这回可不能再耀武扬威了!”
“喂!冷静点。”宫天歌无奈地看着激动到手舞足蹈的青栀,“我可是叛国的罪人,你不怕?”
“胡说!什么叛国,宫氏不可能叛国!”青栀一听这话,立马竖起柳眉,愤愤不平道:“百姓们口口相传,宫家历代为国效力,每年还会派出宗族子弟到处行医,我小时候照顾我的奶奶,病得都快死了,就是被宫氏族人治好的!救死扶伤的良善之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青栀语气坚定,就好像她自己就是宫氏的人一样,说得头头是道。
宫天歌都没发现,原来这人还是个宫氏崇拜者……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想。”
宫天歌叹息地笑了笑,搂着手中已经有些降温的手炉,往后一靠,头斜斜倚在马车的窗边。
青栀明白这声叹息里包含了多少痛苦和无奈,“姑娘,不要怪他们。他们不过也是听信了别人的谗言。”
这些日子,少将军下了禁令,不允许城内任何人谈论起宫氏和洛水城一战的事。
她原先不明白,只知道一夜之间宫氏名下的所有药房全被烧了,西北之地几乎所有曾经被宫氏救助过的家族都纷纷站出来撇清了关系。
如今她明白了,她肯定少将军也是知情的,不然不会这么做。
“难为你这么信任我。”宫天歌摇头感叹。
她见识得多了,知道百姓的眼睛容易被有心之人蒙蔽,可现在有这么一个人站出来,清醒地看清现实,她就觉得一片灰暗中突然照进一束光。
“别这么说。就是我不相信宫氏,我也相信少将军。他既然收留了你,自然有他的道理。更何况,少将军下了严令,禁止在西北之地再次提起宫氏二字,他这么做,一定也是为了帮你。我只需要照着少将军做就好了。”
噗……又是萧重月。
这人在西北的地位宛如神邸啊,上至八十岁老妪下至三岁孩童都一口一个少将军,如此崇拜到近乎盲目,都让她好奇了。
到底是怎样的人,才如此得民心的?
“你们少将军……很有名望啊。”宫天歌试探地说到。
青栀听到这话,整张脸都放光了,眼睛里闪烁着尊敬和崇拜的神采:“那是!”
她骄傲地一拍大腿,仿佛说的是自己一般,说着萧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