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天歌在晚上的时候才治疗完二楼的客人们,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匆匆回到了唐府。
宫茉传来消息,说梁媚的状况很不好。
宫天歌一进来,就察觉到了房间里的死寂。宫茉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手九心海棠死死缠住了梁媚的两只手腕,把白色的治愈光芒笼罩在她身上。
梁媚的脸上透着涨红色,整个人因为高烧而不停痉挛着,眉毛紧紧皱起,看着似乎十分痛苦。而身上的疮口也因为她的不断痉挛而渗出了血,透湿了身上的衣服和床单。
宫天歌连忙上前,扯过身上的布按在了梁媚的伤口上。
“少主,她的体温一直降不下来……”宫茉在旁边急得快哭了,
宫天歌拿出了怀里的一枚白玉色丹药,就着梁媚微张的嘴直接塞了进去。
“这枚小还丹至少能吊住她的一口气,先加大九心海棠的治疗力。”宫天歌面色严肃,丝毫不敢懈怠,青栀和云逸尘等人一直守在院外。
炉火炽烤得屋内的温度节节攀高,宫茉白皙的额头上都沁出了丝丝汗珠,滚落进了眼睛都不敢眨,死撑着看着梁媚的反应。
屋外,漆黑的天空中突然降下了一场雪,飘飘洒洒的雪花纷扬落下,又飘落到了湖面之中,落在竹林上,柔软的雪轻轻停在竹屋之上,然后瞬间融化成虚无。
云逸尘淡淡地看着面前的雪,有些细碎的雪花纷纷落到了他身上,又在灵力的催动之下慢慢融化。
“今晚小主子怕是要彻夜不休了。”青栀叹了口气,这漫漫长夜,又如此刺骨,究竟还有多少人会就此埋葬在这个雪夜呢?
云逸尘神情飘渺,俊美的面孔在背后的灯火映照下忽明忽暗,勾勒出一个完美的轮廓。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眼神落在了身后的竹门上。
谁出事都没有关系。
只要唐海不要出事就万事大吉。
这场雪落得急而密,不一会儿就在院内积起了薄薄的一层雪,温度降了很多,只不过这几个人都是灵师,这样的温度对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
而屋内,却是截然不同的一副画面。
宫天歌一手按住不断渗血的伤口,一手把九心海棠覆盖在梁媚身上,宫茉也全力救治着她,时间一分一秒紧张地流逝着。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雪窸窸窣窣地落着,一直到了后半夜,风雪越来越小,渐渐趋近停止。
“雪停了。”云逸尘轻声道,伸手去接了接外面的雪花。
修长如白玉般的手指伸在夜空中,雪停了,乌云散去,露出了无比干净皎洁的月光,落在云逸尘的手上,泛出了好看的光芒。
而屋内。
宫天歌终于轻轻松了口气,因为梁媚脸上的红总算褪了下去,身上也不再痉挛了。
“好像……救回来了。”宫茉轻声道。
宫天歌点了点头:“把海棠撤回来吧,我维持着就好。”
说着,她便将一直按在梁媚伤口上的布给拿了下来。
宫天歌记得自己今天好像用这块布擦了擦那些重症病人结的痂,这会儿手忙脚乱竟就这样拿下来用了。
怀着一丝担心,宫天歌揭开这块布,却顿时僵住了手上的动作。
只见梁媚小臂上的这一块疮口,原先本是不停渗出红色和暗黄色的血脓,现在竟然不再往外渗血了,整块皮肤泛着新鲜的粉色,丝毫没有病态的红,像是要愈合好转的样子!
“这是……”宫茉朝见宫天歌已经僵硬在原地,便往这边看了看,顿时也被这一幕给惊了一跳。
“这是要愈合了吗?”宫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里冒出了一丝不敢置信的喜悦的光。
宫天歌现在心也跳得飞快,这种柳暗花明的感觉,让她有些紧张。生怕现在希望过大,之后便又变成了失望。
“我方才只是用这块布按住了这块伤口,为何这样能治愈?”
要知道,他们之前可是不停地用九心海棠治疗患者身上的疮口,大多都是治疗完的时候愈合了,过个几天便又生出了新的疮口,根本无法根治。
宫茉和宫天歌都把目光放到了这快沾着梁媚的血的布,就着烛光,宫天歌认认真真地端详着这上面的东西。
终于,一些细碎的小粉末吸引了她的注意。
宫天歌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捻下了一小块褐色的小东西,放在手心看了看。
“这是……病人身上结的痂壳?”宫茉有些不敢确定地问了问。
宫天歌也点了点头,道:“应该是。”
“难不成这些东西对这个病还有用?”宫茉不敢确信,这样的治疗方法,似乎有些超出她的理解了。
宫天歌眸光闪了闪,道:“你先在这儿守着她,我去查一查。”
说着,宫天歌便退到了外间,而宫茉则守在梁媚身边。
宫天歌盘坐在外间的软垫上,闭上双眼,开始清查药王鼎内存放着的《百毒经》,这本书自从被宫天歌塞进来之后,就再没仔细翻看过,她也不过是挑着几个感兴趣的药方子看了看。
今日突然想到翻看起来,就是因为梁媚身上神奇的好转迹象。
果然,在翻了近一半之后,才发现了一篇有关瘟疫的治疗方法。
宫天歌激动地把这本书给按在了地上,一目十行地扫过这篇记载,心脏砰砰地跳着,甚至连呼吸都加速了起来。
“宫茉!宫茉!”宫天歌激动地喊道。
宫茉迅速走了过来,就见她一脸兴奋地拿着一本书翻开给她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