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天歌几人飞速赶回医馆时,医馆大堂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原先在一楼安置的病床不是横七竖八地被掀翻在地上,就是被推到了旁边,上面的被褥更是凌乱地盖在地上,更别说原先安置着的药柜,已经被人抓出来了一堆药,就这样撒了一地,乱七八糟地横在柜子上。
挂在门口的厚厚的布帘,原本是为了给里面的人遮挡风雪的,也在混乱中被人给扯了下来,
这些轻症病人都是能走能跑的,闹起来也极有活力,拖拉硬拽简直无所不能及。
宫天歌刚走进来时,就看见医馆的大夫们都被这些人逼到了墙角,医馆内人声鼎沸,有几个病人更是挥舞起了胳膊作势要打里面的大夫,宫天歌一眼就看见了努力张开双手,试图阻拦住那些疯狂朝前涌来的病人。
见到如此架势,宫天歌沉着脸,急急对青栀道:“去叫韩玉,带兵过来!”
青栀点点头,立刻闪身离开。
而宫天歌则和云逸尘一起,走入了医馆。
她倒要看看,这三番四次在她的医馆演的这几出戏,背后究竟是谁在唱!
“都住手!”
宫天歌怒喝一声,医馆内原本混乱不堪的人顿时停顿了一下,回头朝唐海看了过来。
众人纷纷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身形修长纤细的女子,正冷眼站在门口,双手置于身前,捧着个精致的小炭炉。
她并不算精致的脸上,贵气和威严浑然天成!
站在这个地方,仿佛她就是王者,正睥睨天下!
一旁,原先吵闹作乱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唐海身上恐怖的威压感弥漫到整个大堂内。
她那一双黑瞳深不见底,轻轻飘过来一眼,仿佛就要把人的魂魄给吸进去一般,这种灵魂被透视的错觉,让那些离得近的人都不约而同地侧过头,避开了唐海的注视。
更别说她这一身仿佛与生俱来的威严气场,似乎她一直就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对于不听服自己指令的人,一律斩杀无赦的王!
然而,钱家那边,几个在包围圈里的大夫看见唐海过来,却是顿时松了一口气,险些潸然泪下。
总算是来了!
她身上的威压,在他们眼里,就变成了安全感。
尤其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方才被这些彪悍的病人吓得,缩成了一团,面色苍白,现在看见自己人来了,倒是有底气了一些。
“呵!”
每个人都静静地看着唐海一步步走过来,旁边的人不自觉地退开了一步,给她让出了一条路来。
只是,在所有人都等着看她会作何反应的时候,却只听见唐海轻轻笑了一声。
这一笑,可不是奈何桥畔的春风,而是夺命镰刀划破空气传来的破空之声,像是阎王敲响了最后的钟声,听得人浑身一紧,鸡皮疙瘩伴随着冷汗一阵阵地往外冒。
可宫天歌还是没有说什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走到了大堂最前方,特别高出来的一个台阶上。
“各位都是我唐氏医馆的病人,我们秉承着服务的态度,自然是会对各位的病负责到底的。既然大家踏进了我们医馆的门,我们就一定会让大家健健康康地出去。”
宫天歌淡淡笑着,只是寒冷的眼神扫过了台下的各位,明明是看着她在笑着,这笑意却看得人毛骨悚然。
“话说的好听!拿什么治?这么久了,有治好的吗?你们这些废物!庸医!会治病吗?这些天全是死的,哪有好起来的?”
可台下却有人不服,直接大声地吼了出来。
“就是!全是死的,都没有能治活的!我那天都听说,之前和谭卓赟和古老先生离开的那些人,好多都好了,原先都说不出话的,现在都能走了!”
“你们这些废物若是治不了,那就把我们之前交在这儿看病的钱还回来!我们的救命钱可不是拿来给你们当玩具玩儿的!拿回来,我们自己去沧州治!”
“对!交出钱来!交出钱来!”
“庸医还钱!庸医还钱!”
“庸医还钱!”
像是一股狂热无脑的浪潮,台下的病人一个个振臂呼号着,满目通红,一个个的看着唐海,像是看着自己的几世仇人一般。
宫天歌却面不改色,站在她身后的那些大夫们都颤颤巍巍地躲开了,只有她还淡淡地笑着,仿佛眼前的不过是戏台子上的一出闹剧而已。
台下的人喊了几句,有几个人觉得光靠喊话不过瘾,怒气冲冲地朝着宫天歌扑了过来,面色十分狰狞。
宫天歌见他们突然冲上前,右手迅速翻转,锵的一声,一把造型飘逸的银白色长剑骤然横在几个人身前。
云逸尘看着她像是一朵玫瑰,竖起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刺,尖刺冷硬而又带着剧毒,直指自己的敌人。
看着唐海一张脸冷若冰霜,双瞳紧紧盯着前面的人,一手稳稳握住流霜剑,锋利的剑刃泛着银白色的危险亮光,那些人只要再往前进一寸,就能割破自己脆弱的脖子上的血管。
这样的她,太迷人了。
看着她拿着自己的剑,干脆果决的样子,像是一种让人无法自拔的瘾,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沦。
自从上次看见唐海执剑的样子,云逸尘就猜测她是会剑术的。
而这一次,看见她如此干净利落的执剑手法,他就更加断定唐海有剑术功底,这样的发现,让云逸尘愈发对唐海着迷。
宫天歌手中的剑稳稳地停在离扑得最近的男人脖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