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倒似乎并没有多么惧怕豫王,只是淡淡一笑,道:“唐姑娘不必担心。我虽只是个小小城主,但好歹当了这么久,知道些手段。豫王难不住我,自会罢休。”
宫天歌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身后的赵邯等人都默默上了各自的马车,她便也不多停留,很快就挥别沈霖,也上了马车。
从洛水城到江南,路上约摸要十天的路程。
有林家的人一路上照顾接应着,他们的这段旅行也还算顺利。
宫天歌几个大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苦了几个小孩子,路程遥远,身子骨又弱,没几天就累倒下了,恹恹地窝在车里,都没有力气玩闹了。
中途到了驿站,宫天歌实在是看不下去,便叫停了整个队伍,在这里做了个中途歇息。
“顾鳞和顾沉的情况倒还好些,只不过是累着了,修养几天就好,可素素却要严重很多,看上去是肠胃炎,看样子我们得在这里多待上几天了。”
宫天歌给素素诊脉,躺在床上的素素看上去小脸煞白,一点生气都没有,细细的两弯眉毛也紧紧皱在一起,看上去是真的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青栀在一旁眼神也有些担忧,旁边坐着的顾沉和顾鳞虽然看上去也累懵了,但好歹还能坐起来,素素却是已经神志不清了。
云逸尘淡淡地看了一眼,便道:“我去门外守着,顺便跟他们说一声。”
“好,拜托你了。”宫天歌朝他笑了笑,便回头掏出银针来,要给素素针灸。
青栀让随行的仆人们带着顾沉和顾鳞去睡了,自己则和宫天歌一起待在素素的房间里。
“娘……”
素素细若蚊咛的声音在昏暗静谧的房间里显得分外清晰。
宫天歌捏着银针的手腕猛地沉了一下,素素立刻就吃痛哼哼了一声,瘪着嘴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小主子……”
青栀担忧地看着她,“可是累了?不如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吃了饭早些歇着,明天再来治疗也一样……”
宫天歌松开了银针,揉了揉有些酸胀的手腕,皱眉道:“不必,今晚就在这儿……什么人?!”
突然,宫天歌锐利的视线猛地看向了门外。
青栀愣了一瞬,随即也感受到了这股似有若无的杀意,弥漫在房间里面,浑身的细胞都敏感地叫嚣了起来,将宫天歌牢牢护在身后。
噌!
青栀手腕一翻,一柄尖利的匕首落在手中,一旁的烛火扑腾了一下,最终还是飘摇着,噗嗤一声灭了。
外面的微弱光线照进来,只有匕首上面还泛着一丝冷光。
“好了,出去吧。”
良久,宫天歌突然出声道。
“小主子……”
青栀拦住她的身子,眸色冷凝地看着门外,“还有些危险。”
宫天歌按住她的手臂,柔声道:“有云逸尘在。”
青栀这才反应过来,云逸尘一直守在外面的,那些小毛贼应该也进不来。
“这……”可她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里不比唐府守卫森严,万一有什么人趁虚而入……
“无妨,我想去看看究竟是谁的人。”
宫天歌眼神中也微微笼罩上了一层寒意。
她才刚出洛水城几天,就已经有人等不及了?
青栀听言,只好小心翼翼地挡在宫天歌前面,把门打开。
门开启的一瞬间,就听见了扑通扑通的声音。
紧接着,就看见了云逸尘的侧影,就立在门口,流霜剑出鞘,雪白的剑身上滴落粘稠的红色液体,汇聚在地上,很快就凝结成了红色的冰。
“已经解决了。”
看见宫天歌出来,云逸尘便解释了一句。
门口横着几具身穿黑衣的人,脸都被黑布蒙着,手里还握着武器,七零八落地横在地上,死状都是一剑封喉,可却并没有喷溅出太多,而且地上的血液都凝结了,看这样子也是云逸尘的功劳。
宫天歌站到了外面,仔细看了看这些人,发现就这样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上前扯下了其中一个黑衣人脸上蒙着的黑布,仔细检查了起来。
“你还会认人?”
“不会。”宫天歌扯开领口看了看,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烙印或是纹身,只好站起来拍了拍手,老老实实地承认了自己并不能分出这些人究竟来自哪方势力。
云逸尘轻笑了一声,道:“他们是豫王的人。”
“豫王?”
宫天歌震惊地看着他,失声道:“怎么会这么快?”
按她的估计,豫王想要来找她算账的时候,她也应该在江南安顿好了,这可比她预计的足足提前了半个多月!
云逸尘指着地上落着的一柄弯刀,道:“只有岭南豫王府有资格用玄铁铸造月弯刀,上面还篆刻着豫王的印章,你应该认得的。”
宫天歌这才注意到,这柄弯刀造型十分奇特,月牙儿似的刀面十分纤细精巧,不像寻常的弯刀粗,刀尖上的倒棱也设计得精细,足够让血液顺利流出。
“果真是月弯刀……”宫天歌声音里带着些惊颤,“这……”
“不过这批人应该不是豫王派来的。”云逸尘语气一个转折,说出来的话倒是让宫天歌稍稍安定了些,只不过她却有些不明白,怎么一会儿说这些人是豫王的,一会儿又说不是他派来的?
“什么意思?”
云逸尘道:“虽然用的是豫王府的刀,可这些人的实力却参差不齐,一个灵王,两个灵宗,还有三个大灵师。”
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