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脸副尉名曰沈阳,青春痘那位叫做陈果。两人对天欣的女妆打扮颇有些赞赏之意,嘴上不好说,心里头嘀咕着:小丫头扮男装那会儿,特别是抱着隐白将哭未哭之时,看着那小眼神,就疑她是个女孩儿,如今妆扮一变,感觉完全不同了。男装时,看着贵气,五官长得特别精致,比年画上的仙童多了几分灵动之气,今儿换了女妆,虽然也是一身的白,却平添了三分素雅和三分纤细娇柔,大概就是人家说的:女要俏,一身孝。这白色可真衬人!待她再大些,指不定要祸害谁呢。倒不知她与隐白到底啥关系……
话说,前几年天欣初来之时,也没这么光彩夺目,虽不失为美人胚子,却还只能算个清秀佳人。现在长开了,倒叫人越发移不开眼神了。
老五也嘀咕,这几个大男人盯着个小丫头这么瞧,也不知道人品好不好的,别是动什么歪心思!他对朝廷的人可没什么好感,连带这对当兵的也不待见。顺手把天欣往自个儿身旁一搁,用身子挡着那两副尉的视线——瞅什么瞅,不害臊。
隐白更嘀咕,这位五爷有点儿邪行,没事把小丫头藏身后干啥,比小丫头的爹还爹,防男人跟防贼似的,叫人看着闹心。回头得找个时机跟丫头谈谈心,别跟谁都那么近乎。于是夹了几筷子菜,准备快些结束这顿饭。
大家都在嘀咕,天欣也不例外。相比之下,天欣嘀咕的就没品些了,她正寻思着,改明儿得查查地址,这个世道有没有沈阳这个地名?这个青春痘陈果,可以起个昵称叫小果子。沈阳不如就亲切地称呼“小沈阳”吧,多让人‘怀旧’的叫法呀。
房门外,还有两个嘀咕的。一个是翠姑,她担心要是每隔几日就得这样半夜冒出几个人,这铺子怕是没几日就住满了,到时得借客栈了……还有一个——小冬子,他虎视眈眈地盯着三个陌生男子,一张少年的脸异常严肃,他觉得这些人怎么这么自由散漫呢,大小姐面前。也不知道收敛些,大小姐这么尊贵的人儿,岂是你们这些人能觊觎的!可是……大小姐为啥一个人在傻笑呢?说起来。哪个叫什么白的,看着有点儿……好看,怕是要赶上咱五爷了!五爷的长相可是寨子里数一数二的,这可咋整呀!
动完“坏心”的天欣,突然觉得周遭静得可疑。怎么除了吞饭夹菜的声音,都不讲话的,莫非这咣男人们也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不行,不能让这种坏风气形成习惯。她‘正义凛然’地打破了僵局:“小果子,小沈阳,你们养好伤有什么打算呀?”
这是什么称呼?二位副尉表情一僵。半天没敢搭茬,不敢确定这丫头是在叫自己,直到看见老五和隐白统统转头望着他们。才觉得……貌似真在叫自个儿!
沈阳毕竟年长了些,也有小二十了,厚着脸皮应下了:“以后的事,还没想好。兴许要叨扰了。陈果一时半会还走不得路。”
“没打算好呀!两条路。要么,跟着咱们一块儿去破案子;要么。让一风带着你们去白猴山安家落户、安居乐业。”
陈果、沈阳互望了一眼,虽然当不了兵。也不能……就去做匪吧。
“五爷,白猴山不是已经洗白白了么?招安了就不能算匪类了。怎么大家还不知道么?”天欣故意去问老五,恐怕这两人正在纠结做不做‘坏人’吧,她进而撺掇道,“且不久的将来,白猴山将成为一方圣土,如聚宝盆般产生无穷滴经济效益,成为一个正经生意单位,迈向脱离了低级趣味、脱离了黑道名声的、让人趋之若鹜的盈利机构!”
老五闻言,难得地露出一口白牙,微微笑与天欣耳语:“姑娘,老寨主还不知道吧。”
天欣也凑过去,不想让旁人听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老头子又不笨,有好主意能不听么?”
两人于是相视坏笑起来。
沈阳、陈果眼里,这一大一小捣鼓什么坏主意呢?
隐白眼里,这一男一女越发地逾越了,才不过几日,便亲密成这样……丫头把萧逸清放哪儿去了!这位还惦记着萧逸清跟天欣的那档子事儿呢。人萧逸清都没他的醋劲大。
“对了!”天欣忽然想起件事儿忘了问,“你们两在白北亮麾下做副尉?怎么能跟他结下这么大梁子?”
两人偷偷瞧了瞧隐白,垂下眼帘。
“他们原是跟着我的。也算是因我而起。”隐白替他们解释了一句。
沈阳仍旧低头,没说什么。陈果却急了,平日里话倒不多,这次一说就是一长串:“好端端的定远将军,一夜之间就贬到了没品,哪儿来这种道理?将军手下这么多人,一夜之间全被那孬种收编了,皇上讲不讲理!怎么能怪将军您呢!咱们跟着您立了多少战功,轻轻一抹全没了。”怪不得他说话少,这语速真是快得惊人,还不带标点的,能听懂不容易。
隐白轻轻抿唇,一脸的波澜不惊,不愿就这个话题多言语,随口就岔开了:“你说的破案子,莫非老寨主让你们私下来排查白猴山的血案?”
天欣眼神闪烁,想说实话吧,又觉得有些尴尬。
老五替她回答说:“寨子里自有做法,我们只是想沿途收集些线索。有消息说,不止一处有这样的案子。”
这话一说,隐白便知他们是背着老寨主行事。也不点破,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的确有类似的事情。你们说的大约是那振兴武馆吧?还有好多家普通百姓,也遭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