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下来,最讨厌你这种居高临下的梁上君子。”天欣随手拿了个木头疙瘩,就往梁上丢过去。
隐白悠哉地安坐到圆墩上,接下那木头疙瘩,气定神闲。
“这回来,有啥好处?”天欣给自己倒了杯茶,舒舒服服坐下质问隐白。
“你真准备赎人?”隐白总是自顾自说话,常不跟着任天欣的话茬走,所以两人说话的跳跃性是十分强的。
“说不准。若有闲钱,也可一试。只是这印子钱的事,我瞅着不是一两个府内杂役能办成的。你可知底细?”天欣看隐白那笃悠悠的模样,总觉得他心知肚明。
“你只须做那徐庶即可,问这许多做什么。”隐白斜斜靠着,在这丫头房里,他有着回到家的闲散态度。
“你这人忒没劲。神神叨叨不说实话。曹营的徐庶,那是个身不由己的苦人,我才不会让自己落到那地步。你为啥总是不给我交点底?我在这府里混得容易么,是不是哥们?讲不讲义气?你就忍心看这么许多丫鬟姑娘们上当受骗?”天欣连珠炮似地一串话,让隐白不知道该不该回应她。
“你在此处有自由?”隐白以问对问。
“不自由,毋宁死。没见姐变着法子准备走人么。也得有人帮忙不是。”天欣忽然做了个俏媚眼,当然,这媚眼是做给瞎子看了,隐白对任天欣这类似白眼的一瞅,只觉?得慌,对她那句‘姐’的自称,更是百般难以理解。
对于隐白的不配合,天欣狠狠瞪了一眼:“话说,是不是本姑娘对你的态度越发和蔼了?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表现太懈怠了!”以前的隐白,在天欣面前时常情绪失控,现在貌似越来越适应了天欣的不正常。
隐白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只是懒得深究,反问一句:“以前你这丫头在我面前说话也没这么直白和放肆,至少还讲些规矩。也不会小小年纪自称姐姐。”
“猪八戒!不管旁的,你先给我说这印子钱的事儿。”天欣踱步到隐白跟前,用食指戳戳他的胸肌,便问便顺便揩个小油。
“放印子钱本就不是个下等婆子能办的。自然有大点的人物撑着。总不是什么好事,你只记得凡是跟着少主即可,他总能护着你的。”隐白把手掌挡在天欣手指头跟前,让她戳掌心。
掌心没有弹性,戳几下便无趣了。天欣听得不明不白,继续与他周旋:“你一再让我跟着萧逸清,可他现在不是自身难保了么?什么法师道士一来,给他弄个欲加之罪,这世道,名声若臭了,就算独立门户也没这么方便呢。”
“他自有他的护身符,在不在萧府,于他并无差别,只是萧府如今这么一闹,反倒失了好处。这事也不是面上这么简单,能闹多大都随他们去折腾。”隐白反手将任天欣的手掌摊开,若有似无地描着她掌心的纹路,把她弄得有些痒痒,拍开他的手,发觉隐白的手掌宽大有力,手指修长却不细腻,指根与掌上硬硬长着茧子,可不是文人墨客的手相。隐白也不移开手,只任她摆弄,夕阳斜斜透过撑起一条缝的窗子射进来,小屋子里头满是小清新和小温馨。两人皆不再言语,各自不知考虑着什么。
“对了!”两人忽然同时说道。
“你说!”两人又同时讲。四目相对一笑,隐白摇摇头,示意天欣先开口。
“说想说,你今儿来找我什么事?到现在还没说于我听呢。”天欣说。
“没事,顺道来讨杯茶。时辰也不早了。我走了。”隐白说完收回手掌,起身告辞。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态度,让任天欣甚是不喜。
“走吧走吧,当这儿是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啊。”天欣嘴里嘟囔着,想起还没吃晚饭,今日在外办事,肯定轮不到她做饭,她甩手关了门去找隐兰。
过了几日,萧府里几位爷都奇迹般地好了大半,能吃能说了。此事确是多亏了哑巴柳,自从他给三位爷分别诊脉开了方子后,这中邪的毛病便日益好转。本以为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次的毛病,倒没有应那古话,来得快也去得快。府中对哑巴柳的医术啧啧称赞,本欲待他来复诊时好好谢谢他,他却迟迟不肯来。后一日,推脱不去,还就叫他那‘医术平平’的儿子柳俨如柳大公子来复诊。
得知柳公子要来,天欣可比见哑巴柳开心,她找了借口,早早等在大老爷园子外。要复诊必是要来大老爷这厢的。
柳俨如装模作样给三位爷诊了脉,又开了稍加修改的方子,也想找任天欣,行走间到处张望,一眼便瞧见蹲点的任天欣。
“同志,你可来了……”任天欣眼中闪着小光点,握拳招呼。
“小同志,久违了。你可还好?”柳俨如低声与之交谈。
“还成。先给我说说,这次是啥情况?”柳俨如让带路的丫鬟留守一旁,与任天欣走到一旁,细看四下并无人关注,便开聊起来。
“长话短说,我回去把这情况给我那便宜老爹说了,当然说得夸张了点,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老爹兴趣大增,就同意过来瞧病。果不其然,他们全是被下了毒!”柳俨如手舞足蹈地开始演说,“而且,这毒可不是普通的毒!因此旁的医生根本诊断不出。你过来,轻点,这可是不能外泄的。这毒,是来自宫里头的。而且是宫里头禁了二十多年的禁药!亏得我老爹是旧时的御医,如今虽然不在宫里头做了,却还有记忆。”
“这么神奇!”天欣兴致勃勃地凑过去,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