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要是再提用自*焚来自救,任天欣一定会狠狠赏他一拳加一掌!蠢货,笨蛋,白痴,居然用火烧这种笨办法,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
稻草什么的,是助燃的,木头什么的,却没有那么快烧毁,于是越来越旺的火,把这小孩封在了里头,面对火,他们不知如何应对,只有恐惧。
任天欣一边埋怨自己,一边叫着:“往外冲,冲出火堆!大家冲呀!”
孩子们抱成一团,看着她——你自己不冲,叫我们冲!
“你们不冲,我一个人出去,你们都得死这儿!”任天欣被呛得不行,一阵剧咳,她本来就感冒了,实在没什么力气。可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孩子被自己的法子烧死在这儿。她于是去扯那为首的女孩,心想着,擒贼先擒王,先把这丫头弄走,说不准其他人就跟着上。
谁说浴火能重生?骗子!任天欣一面拖着那女孩,对付着她的反抗,一面要防着自己着火,一面要顾着呼吸防呛,一面还要使出浑身解数去摧残木栅栏。
瘫软在木门外头,任天欣催着几个孩子快些往前跑,自己却明显力不从心了。这些孩子是真心单纯也好,是自私自利也好,反正逃出火场之后,没一个惦记着带她一块跑的。她坐在地上想缓一缓,又怕这一缓把命给缓上,嘴里不停地唠叨着:“我可不能就这么去了……可不能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生我养我的父老乡亲!我的团费、我的党费、我的群众生活费都没着落呢,我各种不能死啊!”
“唉。”任天欣隐约似乎听到有一声叹息。很近很无奈。一种莫名的安宁油然而生,伴着越来越清晰的阳光的气息。她心中冒出几颗带火星的小雀跃,有些欢喜。
“嘶!”任天欣刚想自力更生站起来,却发现腿脚站不稳当,带着刺痛。身边突如其来的隐白又叹了口气,伸手去搀,任天欣自然而然地双手一伸,便去环抱他,隐白却下意识抖了抖,往后一退。这一退,让ròu_tǐ受伤的任天欣的幼小心灵又受到了巨大的打击,那种刚刚包围着她的温暖、欣喜、安慰通通刹那消失不见了。这个下意识的退让,在任天欣看来,便是不自觉地保持距离,便是……不喜欢,是——潜意识的厌恶!你丫滴不喜欢我,还巴巴跑来这儿干啥?要么你是来凑热闹的?任天欣忿忿然想道,反正不是特地来救我的吧,顺道来看看,搭把手呢吧!当我是路边的小猫小狗小宠物?不对,小宠物你都不会如此避让。以前在我房里待着的时候,手拉手都没这么嫌恶过!几日几日的没见,还疏远了。猪狗不如四个字浮现在脑海,只是不是骂别人,是骂自个儿呢,太特么悲摧了。任天欣银牙一咬,硬生生脱离开隐白的辅助,着地的刹那,泪如泉涌,她跟自己说,是太使力了或是被烟呛的,忍不住破口大骂,骂那黑了心肠的萧玉忠泄愤。
“别逞能。”隐白伸手一捞,没想明白刚刚还罗罗嗦嗦的任天欣,怎么一下子闹起脾气?毕竟还是个少年郎,不像那些个有经验的成年男子会辨识女人心,不知他刚刚那因疼痛而条件反射的一个后退,在任天欣与他之间俨然竖起了一道屏障,将小别的喜悦统统摧毁了。
“前头那几个孩子……”任天欣硬气地推开隐白的搀扶,自己靠墙站着,找了个话题岔开。
“都是这宅子里头的人生的。能跑出去,就想办法送他们去亲人身边。”隐白见她负气不愿亲近他,也不勉强,只伸手虚托在她身侧,防她站立不稳。
“里头还有个娃儿。”任天欣回头望望,想到那被虐成的畸形儿童。
“回去救?”隐白问。
“算了。”任天欣看了看火势,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孩子若真送还给了三太太胡氏,倒是害了她了。如此活着,生不如死,为了救他,让自己和隐白陷入危险,任天欣觉得不值得。
“我还以为你的老母鸡性子,总是要回去硬把人拽出来呢。”
“你才老母鸡呢,你们全家老母鸡。”一骂粗话,任天欣倒活络起来,放松下来,边扶着墙壁前行,边问,“对了,你怎么会来这儿?这么隐蔽的地方。”起先她笃定隐白是救她而来,此刻却半分自信都没有了,可能就是个顺大便吧。
“正巧……顺路。”隐白居然真的这么回答。
“我猜也是……”任天欣咕哝了一句,发现靠自己的力量走出去不太现实,也太折磨自己,反正人家也是顺便救了自己,不用白不用。她顺势转身扯住隐白的胳膊:“我这样太慢,麻烦您老人家背我一段成不。”
隐白闻言僵了一瞬,终是听话将任天欣背起,动作中的不自然让任天欣再度确信这人对自己定无非分之想。罢了,反正兄弟一场,都是俩小p孩而已,发育不全呢,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呐!小男孩的初恋一般都是女老师这种御姐型的,能看上自己这种小女娃体形才怪呢,想至此,心却咯噔了一下,份外眷恋起这干净并温暖的背脊……
“出去以后,我不想再待在萧府了……”任天欣在隐白背上,无聊地说。
“那不成的。萧逸清在。”隐白顺口答道。
“你为什么总要把我跟他推作对?他也得有本事保护身边的丫头呀。你看他哪次保得住我?连那个萧玉婵都比他强势……你是不是就想把我往火坑里推啊!”任天欣气不顺!
隐白也愣了一愣,原本这事儿就该这样发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