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姑娘,便是跟柳家有生意往来的红颜坊的主子。
还是云怀诚的姐姐,那位偶尔来家里与儿子一道喝酒的少年。
柳夫人得知此事,问了柳青松,柳青松见事情败露,母亲知晓自己的苦衷,才不得已承认下来。
本是商户人家,丈夫和儿子也常年在外,柳夫人其实并不太想让儿子继续娶商户人家的的女子做妻子,只想娶个温柔小意的,能照顾儿子的女子做儿媳妇,但奈何儿子不知何时早已对别人姑娘家情根深种,非卿不娶,说什么也不愿意看别人家的姑娘。
柳夫人无法,虽不认识云珍儿,但见过云怀诚,晓得是个秉性不错的少年,便暗中着人打听了云珍儿的底细,知晓云珍儿曾嫁过太平镇下李家村的悲惨经历,心中虽几分怜悯,到底是为人母,并不太满意,但拗不过儿子喜欢。
因此,柳夫人亲自来红颜坊找了一趟云珍儿,可云珍儿并不知晓对方的身份,只当是个一般的顾客来店里买胭脂水粉,便和颜悦色真诚以待,还根据柳夫人的身体状况做了些推荐和护肤建议,结果柳夫人自己也没有想到,来见过云珍儿之后,便喜欢上这个姑娘了。
人好、性格人、温柔体贴,完全符合她对儿媳妇的标准与期待。
待暴露了身份之后,云珍儿吓了一大跳,却也表明了自己并无意婚嫁之事。
可柳夫人年少经商,向来性子直爽,心中对云珍儿有好感,因此并未放弃,今年之后,随着人间至味开业,柳家不仅送了一份开业大礼,还因云大娘也搬去城里住,且云怀诚在城里的住宅与柳家相隔并不遥远,柳夫人便时常来跟大伯娘窜门,两人性格相投,很快便一见如故,便是云怀诚婚事需要置办的家用,不少还是柳夫人帮忙推荐的。
云大娘也才终于知道,竟还有这样一个人痴心相待自己的女儿,可女儿的情况她也知道,她也不能强迫女儿,这可愁怀了两位母亲的心。
最主要的是,柳夫人对云珍儿也非常和蔼,连带着柳家的两位小女儿,即柳青松的幼妹也跟着喜欢云珍儿,偶尔来云家玩耍,瞧见了云珍儿,便一口一声珍儿姐姐的叫人,嘴巴甜得很。
别人这样珍重以待,云珍儿心中不可能不感动,可恰是因为如此,她反倒不太敢回城里,宁愿躲在镇上或者村里。
“姐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云珍儿叹声道。
云莞瞧着云珍儿眼里淡淡的忧伤,其实,她觉得,姐姐并非真的对柳青松完全无意,也许当初柳青松刚刚提出要娶她的时候,她从未想过此事,毕竟那时候,李家的事情尚未过去多久,她心中,大约还是介意的。
但这么长时间以来,柳青松的一举一动,连她看在眼里,都为姐姐有这样一人真心相待感到心里高兴。
“那么,姐姐真的对柳公子无意么?”云莞轻声问道。
姐妹两人坐在红颜坊后院的桂花树下,难得倾心交谈。
云珍儿垂眸:“阿莞,姐姐不想考虑婚嫁之事。”
云莞继续问:“是姐姐对柳公子无意,还是不想考虑婚嫁之事?”
云珍儿抬头看她,动了动嘴唇,又沉默了半晌:“姐姐都不想。”
云莞握住云珍儿的手,眼里有浅浅的担忧:“姐姐,是不是因为那件事,你心里到底如何想的,能不能告诉阿莞,我很担心你。”
瞧着妹妹眼里的担忧,云珍儿垂眸,半晌不语,而后才微微笑道:“你还小,别担心姐姐,日后会好的。”
“姐姐……”云莞皱眉,越发担心了,她此前也以为是李家的事情让她对男女情爱失去了希望,如今看来,虽然这方面的原因,却可能并非完全如此。
云莞担心姐姐的创伤,比她知晓的,还要严重:“姐姐,你与我说说好不好,别憋在心里,会难受的,阿莞想办法帮你。”
云珍儿扯唇笑了笑,见着妹妹这般关心,眼里渐渐蓄起了泪水:“阿莞……”
“姐姐,我在呢,不论发生了什么,阿莞都帮你。”
云珍儿垂头,一滴泪珠从眼里低落,哽者声音低咽道:“我从前在李家,差些被李大郎强迫,很是害怕,与别人,是再做不成夫妻的。”
夫妻夫妻,同为一体乃成夫妻,若是连夫妻生活都不能度过,又怎么度过一生呢?
饶是云莞曾按照认知,对云珍儿的情况有过大胆的猜测,但真的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还是被狠狠地揪了一把。
“姐姐……”
她站起来,走过去,将云珍儿搂在怀里:“姐姐,没事的,会好起来的,别怕啊。”
云珍儿从未与别人说过这个,连娘都不曾说过,藏在心里,如今与云莞说了出来,反倒有一种解脱之意,哪怕她家阿莞还小,不该知晓这些事情。
如今听着云莞这般安慰的话,终究破涕为笑:“好了,你还是个孩子呢,瞧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别担心,此事,我不太想跟娘说,姐姐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怎么会好呢,若是因此而错过了一段感情,姐姐心里也会遗憾的吧,云莞想。
姐姐并非对感情全无期待,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敢有期待了,姐姐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知道夫妻之间,若是没有了亲密的生活,难以维持长久感情。
语气日后因为这些事情生了龃龉,不若从来便不期待。
与云珍儿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