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韫之此次来陵阳城,为的也是瞧瞧送回来的玉器情况如何,云莞便与他商量了一番寻找匠人的事儿,萧韫之道:“下个月阿莞若是想去桂州,我便陪阿莞去一趟便是。”
云莞道:“倒是想去,不过还需瞧瞧下个月的安排如何,也得等二哥成婚之后。”
萧韫之点头:“依阿莞。”
忙完了这些事儿,云莞心里还惦记着云珍儿与柳青松的事情,忙回去找云珍儿。
云珍儿脸色微红:“阿莞,姐姐也想试一试,不求最好的结果,只愿日后不让自己后悔。”
云莞没想到姐姐的想法竟然这样开明。
“也好,姐姐便从心而走,世上的事情,很多时候原本也并不太复杂的,感情之事,跟着自己的心意走,便简单许多。”
云珍儿点头,“嗯,阿莞说得是,从前是我进了死胡同。”
云莞笑道:“其实,我看还是柳公子这般执着,打动了姐姐。”
云珍儿无奈得很:“你呀。”
从与云珍儿这边得知了缘由之后,云莞心里着实为云珍儿感到高兴,她想着,日后柳青松若是敢欺骗姐姐,让姐姐再受一次伤害,她会让再伤害姐姐的人,以命相抵。
因着镇上有事,云莞今日要与萧韫之一道回太平镇。
从人间至味出来时,已是午后即将申时时候,城里有些热闹,云莞注意听了一下,方晓得,原来是二月春闱之后,三月出了今年金科进士中榜的名单。
消息经过两月,终于从京城传回来陵阳城中。
萧韫之道:“今年陵阳城进京赶考的有三十个考生,便有五人传回捷报。”
东澜国每一次春闱,参加科考的考生一州府取举人三百的名额,综合全国的人数,能参加科举考试的,大约便是三千多人,而真正录取的进士名额,过去是两百人左右,因惠帝重文轻武,因此到了惠帝一朝,每一次会试的进士名单,增至三百人,陵阳城一城三十个考生,倒是传了五人的捷报回来,对于各地而言,已经非常大的数量。
云莞道:“如此说来,陵阳倒是个人杰地灵之地,怪不得乡绅与官府这般大肆张扬。”
萧韫之道:“三甲虽都出身江东城镇,但今年甲榜第四,探花之后的进士,却出自陵阳,且陵阳城五名考生,名次皆在百名之内,自然要庆祝一番。”
云莞奇道:“这位甲榜第四是谁?”
萧韫之:“林志远。”
云莞:“……”
看来原先的云莞这般迷恋林志远,是真的挺有理由。
她这边与萧韫之说着话,集市上也传了这样的消息,关于太平镇上林村的林志远,岳山书院山长的未来女婿中了甲榜第四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甚至还有人将林志远与早年的萧浮生拿来比较。
“假以时日,林小公子未必没有拾痕公子的魄力呢。”
“我瞧着林公子便是太年轻了,若是再等一次,陵阳城未必不能出第二个探花郎。”
“就是,原来竟是这般人物,怪不得得岳山书院山长的看重。”
溢美之词无数,其中不乏羡慕的。
云莞不以为意:“拿林志远与二哥比较,简直是辱没了二哥,林志远此人读书尚可,人品却不太行,将来倘若真的为官,未必是百姓之福。”
萧韫之瞧着她这般评价,不由得一笑,倒也不说什么了。
陵阳城这般热闹,太平镇上更是因为传回了林志远中了甲榜第四的消息而大肆庆祝。
当下,一地考生的会试的中榜数量与质量,便代表了一地的文化水平,也代表了乡绅、学政、学官、官学的成绩,更直接与当地官员的政绩挂钩。
太平镇几乎自萧浮生之后,便不曾再有进士出身,如今林志远中榜,不知让他们高兴成何等模样。
云莞并不太去关心这些事情,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呢,只愿,林志远人品虽不行,日后做官,却能多体谅自己曾经经历过的苦楚生活,将心比心,造福百姓。
六月初十,距离云怀诚六月二十八大婚只有十八日的时间,桃花暂时放下彩丝阁的生意,回村备嫁。
这段时间,云家原本也应当处处忙碌于云怀诚的婚事,但一个不好的消息,却从青州府旬城传了回来——有人伪造太平书画纸,充当云莞所造的太平书画纸以更低十文前一刀的价格售卖给纸铺和客人,客人买回去之后,发现原本质量上乘的书画纸晕墨过分,纸张易烂,纸质极差,闹了不小的动静,太平书画纸在青州的口碑,急剧下降。
她不得不亲自前往旬城一趟。
还好旬城并不遥远,快马来回,不过四五日时间。
云怀诚担心她无法按时回来,也担心旬城那边的生意状况。
云莞道:“二哥放心便是,我一定会在你大婚之前回来的,假冒伪劣,我去一番举证,便将人告去官府了,也不过几日的事情,路上耽搁不了什么,这还有半个月才成婚呢,必定不会耽误。”
云怀诚叹了一声,哪里是担心云莞耽误了,便是怕她操之过急,“此番前去,阿莞一定小心一些。”
“我知道。”云莞应了下来,便与萧韫之一道出门了。
太平书画纸在青州一带卖得极好,造纸的成本,还这样低小,自然有一些贪图小利之人伪造。
这般贪图利小之人,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伪造太平书画纸,只是瞧上了它日后的发展潜力,而云莞在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