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云怀礼就所知的萧家的事儿与大家说了一遍。
如今萧府内,据说萧二夫人当家,但他在萧家做事那一个月,未曾见过萧二夫人,只道萧二夫人那段时日外出未归,只听萧府的提及萧二夫人,都道是个待人宽厚的女主人,萧老夫人和老太爷善心,自是不必说的,府内关系和睦,只萧家的小姐,性情有些嚣张跋扈。
一家人听罢,还是陷入了思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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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陵阳城订购的水货,在云莞回来的第二日一早,便被送来了,云怀礼两兄弟接收之后,便放进了人间至味的后厨。
从前,人间至味也做鱼虾蟹的菜品,只是因为太平镇上货物稀缺而水货的种类不多,因而也无法做出几样大菜,尤其镇上的水货质量不如城中,即便做出来,味道也总不太令人满意,云莞干脆便不做,却每次能做出一两道,也总是不够客人点。
云莞几乎已将厨艺倾囊相授,如今食材丰富了,终于可以让人间至味的厨师们大显身手。
两日之间,大受欢迎的鱼虾类菜品,吸引了一大批客人。
清蒸鱼、红烧鱼、糖醋鱼、酸菜鱼、口水鱼、干锅虾、香辣虾、盐水虾、油爆虾、红焖大虾、椒盐虾一时间成为人间至味每日最受欢迎的菜式。
甚至还有人,只为一尝人间至味的菜品,宁愿绕路过太平镇先进人间至味尝鲜,再往西往西北而去。
时人原本并不懂得吃虾,也鲜少吃,一是不会做,二则是深处内陆,也鲜少见到这样的吃食,人间至味可谓是将千里之外的餐桌上的食物,摆在了太平镇的人们的面前。
不仅太平镇的人喜欢,便是陵阳城的人也闻声而来,不过此是后话了。
云莞如今正在厨房了忙碌着,教了厨师们两道鱼的做法之后,才得以停下喘一口气。
云怀礼便坐在外间,不知在想着什么。
云莞拿着一盘油焖大虾出来,一时间香味扑鼻而来,云怀礼才转头看过来,“阿莞忙完了?”
云莞笑了笑,在云怀礼的对面坐下来:“大哥在想什么呢,似乎从陵阳城回来之后,你便有心事了一般,我瞧着你这两日,闷闷不乐的。”
云怀礼神色不太自然:“大哥哪有心事?”
“还说没有呢?”云莞笑道:“大哥眉间的皱痕都快拧成疙瘩了,你从城里回来之后,便日日心事重重,大哥苦恼什么,不妨跟阿莞说说。”
云怀礼见着妹妹一副我都知道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阿莞,我,我在想城内招兵的事情。”
云莞顿了顿,问道:“大哥想去从军么?”
从云怀礼去一趟陵阳城,见过城内招兵的情形之后,便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尤其是她被呼延昊抓走过,而呼延昊直接造成了城内四起命案,云怀礼便表现出了不寻常的情绪波动。
“阿莞。”云怀礼语气难得有些沮丧:“大哥是个榆木脑袋,自小便不太会跟人相处,做生意没有阿诚会做,嘴巴也没有珍儿会说话,更没有你主意多,大哥什么事儿也做不成,有的最多的,就是力气。”
云怀礼已经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了,云莞阻止道:“大哥,怎么说这样的话,谁说你什么事也做不成?家里若是没有你,不知道多少事情做不成呢,就说当初家里没钱的时候,也是你找来的。”
云怀礼笑道:“好了阿莞。”安抚了一下心急的妹妹,云怀礼继续道:“别着急,我是想着,如今人间至味的生意好,阿诚能独当一面,珍儿也能帮衬着,便是爹都被训练成了大厨,家里一切都好,连奶奶都能下地了,人间至味还有大公子帮衬着,大哥想,便是我离开了,家里的情况也不会变坏。”
云莞沉默不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志向,云怀礼志不在经商,其实他的性格也不适合经商。
云怀礼接续道:“咱们家没有科考的资格,我跟阿诚早已不打算走这条路,小时候也只读了几年的私塾认得几个字便不再进学堂,咱们家,要么一辈子在地里干活,要么便这般做生意,但大哥想着,或许也有别的路能走,或许从军也不错。”
十三年前,云承德与同乡进京参加科举考试,考试尚未举行前,同乡们宴饮共庆,哪知,云承德醉中做了一首诗,第二日被人告发,被判定为讽刺科举,乃大不敬之罪,不仅被关押了一个月,错过了科举之日,也被取消此生的科考资格,并云家同脉三代之内,皆无参加科举的资格。
这个事,一直都是云承德的心病,也是他这么多年,心中难以排解的愁闷。
“大哥……”云莞低声道。
云怀礼垂眸,轻声道:“那几日,我在陵阳城,便听朱将军说了不少打仗杀敌之事,对镇远侯非常敬佩,恨不能自己也能去战场,将斩杀老百姓的北丘蛮子全部赶回北边去,让他们不敢再入关一步,但是阿莞,让大哥下定决心的却是呼延昊在城中草菅人命,还将你掳走之事。”
云莞不由得抬头,怔怔地看着云怀里,却见一向沉默少言,性情憨厚的大哥,眼里迸射出了几分光芒,如同即将展翅高飞的雄鹰一般。
“北丘这般,实在欺人太甚,可那几日,大哥什么也不能做,反倒要躲在别人家中保命,甚至连自己的妹子,都无法保护好,阿莞,大哥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扛起刀枪,保家卫国,守护东澜国的安宁,好让,让我们家小阿莞能一直像现在这般,生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