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也的问题。
肖也有什么问题?
肖母一下子就坐直了,当然,本来坐得就挺直。
肖也怎么听着这话都觉不舒服,扭头看江执,敲敲桌子,“江执,我有什么问题?”
“你没问题吗?”江执笑,“我一个人住得好好的,你没事儿总往我屋里钻算怎么回事儿?”
肖也噎了一下,好半天才想起辩解来,“那是……那是因为你屋里宽敞。”
江执微微一笑,也懒得跟肖也掰扯,转头看向肖母,“阿姨,您信吗?”
肖母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能把肖父捏得死死的。一听江执这话,心里马上就犯嘀咕了,目光警觉,“到底怎么回事!”
“妈,您别听他瞎说。”肖也也发现江执有心把事情往偏了引,心里那叫一个恨,倘若不是在咖啡厅里,他掐死江执的可能都有。
“什么事都没有,我就是觉得挤,我那屋里还有其他两位同事。”
肖母的心刚要往下放,就听江执开口——
“肖也一个人住主卧,房间面积比我住的还能大出十多平,挤到谁也挤不到他床上。哦,不过也是,”他坐得端坐,看着肖母的眼神里十分认真,“祁余和罗占的关系确实更好些,他觉得孤独也正常。”
“江执你不说话能死吗?”肖也咬牙。
“肖也你给我闭嘴。”肖母出声轻喝,又看向江执,迟疑问,“你提到的那两人是……”
江执抿唇,笑得优雅,又透着几分无辜,“是祁余和罗占,这俩人都是我们团队里挺能干的小伙子。”
肖母闻言形同被雷击。
肖也都快气炸了,什么意思啊。
从牙缝里挤出句话,冲着江执,“你能不能说点正常的人话?”
“是我没说人话还是你心里有鬼?”江执反问。
肖也此时此刻肠子都悔青了,他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认识了江执?认识就认识吧,还想着什么把酒一壶对酒当歌,当个屁歌,早知这家伙能阴险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打折他腿当初也不该跑去跟江执搭档。
能不能就说工作勤奋?
能不能只说同事搭档?
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含沙射影了那么多层意思,最后来了句挺能干的小伙子,是个正常人都能想点别的吧?
果然,肖母是个正常人。
她脸色一变,“肖也你——”
“妈、妈,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肖也眼尖瞧见肖母变化,立马打断她的话。
“我想的哪样?”
“我……”肖也简直百口莫辩,舔了舔嘴唇,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江执,就是我旁边这位,他名草有主了,您刚才不也听他说了吗,有女朋友了。”
“所以呢?”肖母严厉。
她在乎的是人家小伙子有没有女朋友吗?她是在乎自己儿子以后还能不能交女朋友的问题!
所以?
肖也有点懵。
倒是江执,肖母落下的话他能接得如鱼得水,“所以,在我交了女朋友之后,肖也的确是受了点心灵创伤。”
肖也啪地一拍桌子,“你放屁!”
“你坐下!”肖母喝。
周遭人都往这边看。
江执转头一记锋利目光杀过去:瞅什么瞅?
周围人不爱惹事,统统收回目光。
再转回头时面已含笑,抬头看肖也,“坐下吧,站着不累吗?”
肖也愤愤,但生生忍住,坐下。
肖母瞧着这一幕,刚刚还有狐疑,觉得她那顶天立地的儿子看着是挺不着调,但真要给他扣上个性取向不明的帽子也着实尚早,现在,心里的天平真有点倾斜了。
她这儿子,像是挺听他的话。
“阿姨,肖也他呢,看着成熟,实则内心就跟个孩子似的。作为他的上司加好友,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在一起,我知道他或多或少会对我产生依赖。”江执十分认真道。
肖也侧身坐着,面朝江执死盯着他,紧紧抿着唇。
对,编吧,我就看你怎么胡说八道。
还内心跟个孩子似的?我呸,你比我大很多吗?
肖母一听这话心里更明镜了,气归气,但与此同时也有点感激江执,多好的孩子,说话点到即止,让人不至于没台阶下。
良久后,她说,“看来,我家小也的确不大适合待在敦煌。”
肖也一听这话又急了,“妈——”
“阿姨,我的看法跟您正相反。”江执压下肖也的情绪,“我认为肖也最适合待在敦煌。”
肖也微微眯眼,这江执葫芦里卖什么药呢?
肖母好奇,问为什么。
江执讳莫如深地瞅了一眼肖也,视线转落肖母脸上,“在敦煌,尤其是在我们团队,其实来回来也就那几个人,谁什么样心里也都清楚,我知道您担心肖也目前的状况,说实话,肖也是有点……嗯,黏人,但也还好,我怎么想的他心里清楚得很,也不会笨到往死胡同里扎,尤其是经过今天的开诚布公。”
肖也心说,布公你大爷江执。
江执这边继续游说,“我呢,以后会尽量帮助肖也回归正途,当然,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壁画修复师这个职业很特殊,心再不静的人进了石窟也都能忘了杂七杂八的念头,所以最适合肖也。再说了阿姨,您现在逼着他离开敦煌他也不会乖乖找女朋友,时间一长,反倒会让他厌烦,您不想一辈子没儿媳妇吧?”
一句戳中重点,肖母说,“当然不想了。”
肖也心里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