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如此说。”福王失落道。
“一则太子尚在，朝廷形势不明，你不宜再纳新人。二则林家人丁单薄，难成为你的助力，三...如今林家在皇上眼中就是个叛臣之家，唯利是图之辈，若是王爷执意要娶，是为与皇上对着干，这是不孝。”
她顿了顿道：“你待我的真心我很珍惜，正因如此，让胡姐姐如何自处，让胡氏一族如何看您？这些您都没考虑过吗？”
福王深深的看着她：“为什么你只考虑了别人，却从不考虑自己？你可知道我从清凉寺一见就....”他说不下去了。
林小文下床，给他倒了杯茶，说道：“别难过，今晚想说什么都说出来吧，我有的是时间。”
福王眼眶湿润，声音有些哽咽道：“我活到这么大，从没一个人能让我肆无忌惮的袒露自己狼狈的一面...”
他修长的手指有些不自然的拉起林小文的玉手道：“小文，在你面前，我才是我。我见不得你一人苦苦撑着林府，我想成为大树让你依靠，你可懂？”
林小文不想看他星目中闪烁的泪光，侧过身去看着窗外，轻声道：“我懂，我都懂，你所有为我做的我都清清楚楚的记得，在你面前，我也安心。”
“那还顾忌什么？”福王道。
“我....”林小文语塞，她试图把手从福王的手中抽出来，却被他攥得紧紧的。
她想了一会道：“王爷，你的路只有生死两条路，一条路是登上那个位子，另一条路是被太子...”
“小军已经代替我选择了，林家虽然没有什么人脉关系，却有些银子。若是王爷需要，整个林家全送与你也无妨。可是我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在感情方面是自私的，容不得夫君与别人同床共枕，我会吃醋，会嫉妒，会想法子争宠，我不想成为那样令我自己都厌恶的女人。你....可懂？”
福王道：“我可以专宠你一人哪，别的女人我碰都会再碰！”
“王爷别这样，你从小受的教育与我不同，我说自己不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你可信？”
福王苦笑道：“你确实不同。”
“我说的不同是指..”她指了指自己的头，“是这里。我只是异世来的一缕幽魂罢了。”
“你就是妖怪我也不怕。”
“阿睿，我听过一句话，若想感情长久，不如只做好朋友，距离才能产生美。”
福王摇头道：“我没听说过，距离怎么会产生美。”
“你现在只是偶尔看我，若是天天在一起，我也会挖鼻孔放屁拉屎，你看久了也就和别人没什么不同了。”
福王被她突然爆出的粗话震惊的说出不话来，指着她结巴道：“你...你怎可...”
“看看，你已经受不了了。”林小文突然笑了。
她顺势抽回手，道：“你的心我会珍惜，我林小文这辈子都会是你最知心的朋友，做不成夫妻又何妨，回去和王妃好好过日子吧，你会发现每个女人都有她魅力的一面。”
福王满心失望，但她说的是事实。
想他一个堂堂的王爷，或许还不如一个穷书生在她面前有竞争力。
都是因为她只喜欢做人家的妻，不喜欢做妾啊。
屋子里烛光忽闪忽闪的一明一灭，林小文拿过剪刀剪断了烛芯，烛光跳了跳，越发明亮起来。
福王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无一处不让她着迷，这个迷一样的女人啊。
或许吧，他确实做不到将来只有一个妻子，特别是如果真有一天上了位，为了平衡各方势力，那些大臣也会硬逼着他收下那些女人。
还有外祖，更是告诫他不要对一个女人太痴情。
纵然心里有一万不想，可也得向现实下跪，就象她一样。能一次次的拒绝他的心意，不就是因为看清了现实吗？
屋子里两人各怀心事，都沉默不语。
“王爷，过阵子等我身体好了，会有个大礼送给你。”林小文突然道。
福王苦笑道：“除了你，别的再大的礼我也看不上。”
“看不上也没关系，这算是我们林家的表态了，也是我对恩人的回报。”林小文淡淡道。
福王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王爷，不早了。”门外的小月轻声的提醒打破了沉默。
“小文，你说的…我都懂，我…回去了。”沉默良久福王终于艰难开口。
林小文迎着福王仿佛已经看透一切的清澈目光，笑了笑：“珍惜眼前人，你回到府中可要好好待王妃哦。我还想着快快当姨呢。”
“你....”
“你忘了，最初我们相识，你就是个眼高于顶的小屁孩，对小姑娘可一点不友好。”
“原来你还记仇？”福王忍不住伸手，想揉揉林小文的头发，又收了回去，笑道：“听你的。”
“这回都想清楚了么？”
“.....嗯。”
林小文含笑伸出手：“那，祝你幸福。爱情事业双丰收。”
“好，借你吉言。”
林小文垂下眼帘：“那我就不送了，时间不早了……”
福王深深凝视着林小文转过去的背影，“小文，我……能不能抱抱你？”
林小文眼帘一直没有抬起，点了点头。
福王伸手把林小文揽入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青丝，闭上了眼睛。
……
月色似乎被云遮住了羞涩。倒映在水池边，点亮整个水面。
林小文看着他离去，站在院中，一个人静静的看着天，不知道天有多远。
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