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仙潜县容易,网上找的出租房也还满意,问题就是谁帮着带孩子了,她才能安心工作。
田露本想把这些事情回村子一趟告诉母亲后,再让母亲到城区帮着带孩子。可是一想到母亲的个性和处境只好放弃。
母亲虽有情,却是玻璃心,懦弱吗?是,好像不全是,她不能操心复杂的事,受制于父亲和祖母。
换句话说,跟母亲有这个奢求,说了等于白说,居秀是心有余力不足。
但被生活逼上梁山,带小孩的事火烧眉毛必须要去处理了。
眼下,可以作三五天的停顿,把周围环境熟悉后再说。
仙潜县是一个小县城,正在发展之中,交通路口的红绿灯有了、高架桥有了,明程度是赶不上宜海市、更别说是宜海市的经济相对发达的工业园区和核心经济区域新开区了。
仙潜市连公交车的大小视觉上是大城市淘汰下来的。即便是在这个小城市,但也能感到是在敢为人先的加速度发展。
田露安顿好生活后,开始琢磨谁带孩子的事情。
既然有些事情母亲身不由己,大事的决策还得仰仗于父亲。她终于鼓起勇气和父亲打电话沟通。
田露总的表达意思是希望父亲到城里采风时,到她这里来一下,想见见父亲,有些话想和父亲说。但田露没说是什么具体事,于是把仙潜县她所居住的地址发给父亲。
田罗马接到田露的电话后,心想,这孩子从不轻易给我打电话,这次怎的神神秘秘。
田露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父亲的到来。他一身摄影师的多功能绿马甲,马裤马鞋,像是从大草原回来,十分拉风的穿着,背包里装着基本不离身的摄影机。
田露到门口迎接,一个穿着卡哇伊着装的粉嫩裙的“小不点”丁甜甜,跟着田露后面屁颠屁颠的走了出来。
“爸,来啦!”田露笑脸相迎,将父亲请进屋。她一手牵着甜甜进了屋。
田罗马将一个军绿色鸭舌帽取下,放到桌上一角,看着田露,问道:“这是哪家的娃?”
田露弯下腰,指挥着甜甜:“甜甜,那是外公,快叫外公!”
田罗马惊厥地弹也似的站起来,指着甜甜问:“你叫她喊我什么?”
“外公。”田露重复着。
“到底怎么回事?”田罗马舌头打结,几乎是喝道。
“爸,您别激动,先坐下,喝口水,我慢慢的跟您说。”田露倒了一杯白开水在父亲面前,田罗马坐在桌子旁,惊愕地看着田露。
田露始终微笑着面容,在田罗马面前的小凳子椅上坐下,丁甜甜手里拿着玩具往田露身上蹭着。
“爸,我知道,我没有经过您允许,也没有向您报告,我结婚了,是在宜海新开区,也领了结婚证,孩子的父亲、他—”田露想编一下,但唯恐父亲会刨根问底,心里只得对丁柯蓝默默念道:对不住对不住了。
“他怎么?”田罗马追问。
“他出车祸过世了。”
“你说你,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你爸,你把爸当成是什么人了?”
“爸,我是怕给您和家里添麻烦。那些,给田金小孩的治病钱都是甜甜父亲给的。”
田露认为说出这些后,父亲的情绪就会好一些。她也料想到父亲会有这么个反应,早就有心里准备。
不要谈论家庭环境怎样,有爱没爱田露早已分不清,显得有些麻木。她认的理儿自己就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她的身份是父亲的女儿,不管这个家怎样,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
父亲听到田露的话后,情绪果真好些了。垂头叹道:“这都是命呀、命呀!”
“事到如今已经成这样了,我希望您能帮帮我,到仙潜县叫妈妈或者您自己,帮我带带孩子,我去找份工作。我每月付一定生活费,给您或妈妈。”
“你的妈妈是来不了的,农村活儿多,喂的鸡呀、小猫小狗的都需要去照应,你妈要是来了,来年我们吃什么,你妈是不能来的,她是咱家里的主力军。”
“您呢?能来吗?”
“我要是来了,你妈拖不动、扛不动的农活谁干?”
“那可怎么办?把孩子放在农村,会让别人说闲话。”
“你就知道别人会说闲话呀,结个婚村里人都知道,还无缘无故的抱了个娃回来,你说乡亲们会不会说闲话,即便是乡亲们再好,谁也不能忤逆风俗。这是挑战咱村做人的底线。”
“保守,不开通。”田露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田罗马喝道,他扫了一眼甜甜,又看了一眼田露,说道:“这要是被村里人知道,这脸确实不好搁。”
“那怎么办,事已至此。所以我在外租了个屋呀,请您们过来帮我带呀。”
“我和你妈是走不开,我给你奶奶说说。
听父亲这么一说,田露感到带孩子一事有希望了,叫奶奶来带也可以呀。
“但是,也得防备村子人口舌,要对外宣称是给田金家带孩子。”田罗马把各种顾虑直接说出来。
田露将眼神放在丁甜甜身上,虽然反感这样和那样的规矩,但也是没办法,在老家就是有这么多烂规矩,也不能全部否定规矩的不是,村子里几百年定下来的沉疴痼疾,不可能一时改变。
田露不得不妥协,叹道:“那您跟罗大花大人说说呗!”田露不想把气氛搞得死气沉沉,说话带点幽默感。
“那只能这样了,来,甜甜,叫外公。”田罗马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