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般大小的小店铺房,租金还算便宜。
按照步骤,先谋划装修。忙于联络装修人员和各种材料所需,田露有时会一整天都不在家。
眼看建筑装修正在按计划在推进,回到家里却见甜甜坐在地上玩盆里的鱼,身上被溅了一身的水,衣服湿透了,罗大花在忙着补衣服。田露连忙将包挂在挂衣杆上,走了过来,将甜甜一身的湿衣服换了一身干的。
田露压住欲发火的语调,对罗大花说道:“奶奶,那件衣服您就不要穿了,我给您买了好几件新衣,您穿新衣不好吗?
罗大花挑了一下针眼,将针尖在头上来回轻轻擦了擦,田露从小看到针线活时,都喜欢磨擦,大概是有助于穿针引线,这是一个做针线活人的一个标志型动作吧。
田露说道:“奶奶,您的眼睛不是说看不见了吗,怎好缝补衣服,咱不补了,穿新衣,给您买了好几套呢。”
罗大花说道:“新衣服留着走亲戚时穿。”
田露接过话,说道:“奶奶,走亲戚时再给您买就是了。”
罗大花嘀咕了一声:“那要浪费钱。”
观点不一样,语意说深了,担心奶奶会有想法,再次适可而止。她不能直白的说女儿衣服湿透了,奶奶您不能管吗?
这样说的话,罗大花要么耍性子回老家,要么会说一句,你们小时候不都是这样长大的吗,以前条件还差些,你们啃泥巴的时候都有。这些话是罗大花常挂嘴边的话。
田露想到这里,还能说什么,默默的抱着孩子,给她冲了杯牛奶,天天并没有喝,罗大花笑道,她现在爱吃辅食了,吃菜稀饭。
果真,罗大花从锅里拿出一个碗,从电饭煲里盛出菜粥,用勺子喂给甜甜时,丁甜甜吃得津津有味。
田露看到丁甜甜吃得欢,心里的愁云消散了,开心地看着祖孙倆的喂食,只要甜甜不挑食,田露就相当开心了。想着,大概自己做错了,对老人的养育方式有偏见,老人才是过来人啦,用祖母的话说,吃的盐比她走的路还多。
对于祖母的经历,田露甘拜下风,只有佩服的份儿。
不过,甜甜半夜还是发烧了,赶紧给她贴退热贴,这一宿,她没有合眼。不想惊动奶奶,坐在床边将热毛巾一遍又一遍的敷在甜甜额头,灯光下,仔细打量着睡眠中的甜甜,高挺的鼻梁,肉肉的嘴唇,长长的睫毛,眉宇之间像极了丁柯蓝,田露黯然神伤地垂下眼,两滴清泪如珍珠滴落在被子上。
于感情方面,是失败吗?像是,但又不像是。至少她是心甘情愿的。可是缺少了心爱男人的关心,时常是很无助的。女人如花,需要经常浇灌,才能娇艳盛开。没有被人关爱的女人,如干瘪的柿子,只能日渐消瘦。唯一有可能变的就是要让自己足够强大。
于家庭方面,想起以往,将她视若掌上明珠的爷爷要是还在的话,绝不允许受到委屈,还会为她的人生方向把陀,自从爷爷过世之后,这种家庭温情就没有了,即便奶奶接棒主持家庭大局,但是治理的风格大相径庭,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好多方面,田露都不会去辨明,尽自己心,在田家一天就得维护田家的利益和发展。
艰难的熬过了一晚,早上给丁甜甜冲了一剂感冒药,到了中午时分,就又活蹦乱跳了。田露很是欣慰,她知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从婴儿到现在会走路,碰到生病的突发状况还少吗,但都能吉人天相。
田露习以为常,所以并没有过多害怕,甜甜受凉估计就是昨日捞水玩与打湿而着凉了。
罗大花在农村是“散养”惯的,天天困在家里“圈养”她是不习惯的,用罗大花的口吻说,再这么下去,都会关疯的。于是向田露提议到田金那里去看看,顺便看一下田金的孩子。
在罗大花的眼里,田金生的孩子才是里孙,才是后人。而田露生的就是外孙,里孙和外孙是有区别的,外孙是今后为别人家传宗接代的,里孙才是为田家的接班人。
田露应罗大花要求,在一天的早上,将甜甜和罗大花一大早就叫出租车送到田金那里了。
罗大花一到田金家,像鱼儿遇到水般开心。和二婶、田金家的媳妇孩子说不完的家常话。
下午,田露照护鲜花店的装修,到了今日完成进度,田露就去接罗大花和甜甜。上了楼梯槛,听得罗大花说道,我要不是看到露娃在钱方面搭救过你们,我哪带娃带得下去,一个外姓的娃,还是个女孩子,哎,我都是为了你们啦,为了替你们不受人指责。
田露听了心里凉飕飕的。她不知道是敲门进去,还是就在门外权当没有听见。
田露这才撞破了一个以往从没有相信过的事实:原来,奶奶是把自己当外人的,可是他们有困难时,为什么总是想我要钱,原来是能炸一个是一个。而且根本不是喜欢我家宝贝,而是看在搭救的份儿上。
田露在门外连忙走下楼梯,蹲在一角的地上,眼泪刷刷刷流下来。不想擦泪,也不愿停止哭泣。很快,牛仔裤上湿润了一片。那深深浅浅的颜色像带着某种黑暗嘲讽的气息冲她微笑。
担心过往行人嘲笑,便在一个面向风口处的转角处,眯着眼看向前方,风很大,很凉,眼泪在掉落之前就被风干。像在讽刺落魄的女孩,是连流泪都不被允许的。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家之主的“老佛爷”祖母竟私心如此过重,自己很多时候想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