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冬霜带着鼻音说:“公子,我没事。”
他推开江遥,站起身抬袖子擦眼睛,走开。江遥蹲在原地,注视他的背影。起身上前追了两步,想了想又站住。
问他:“冬霜,你还好吧”
冬霜头也不回,径直向前走,“公子,我没事。”
他认识冬霜这么久,头一次看到冬霜情绪外露到失控。他和府尹张谦有什么恩怨过节吗江遥暗自思忖。
江遥找到张谦和李俭,将自己一系列所见所闻告知两人。张谦留守士兵和吏卒在山上,搜寻忘川堂门徒。
石雄连续攻克昭义五座兵寨,朝廷众位臣子的欢呼声还未平息。昭义镇就以牙还牙。
叛军薛茂卿攻破科斗寨,俘虏官兵河阳大将马继。劫掠并焚烧了十七个小寨。
要不是薛茂卿顾忌手里没有刘稹直接调遣命令,只好选择见好就收。他其实还有能力继续攻城拔地,因为士气正盛。
消息传到朝廷,朝廷一片哗然。朝堂上众位朝臣主和的声音又开始甚嚣尘上。
宣政殿文武百官陈列两侧。武宗坐在高高的御座上,以手扶额,大殿里的气氛过于热烈。
战报突然,文武百官将朝堂雅静的训示抛之脑后,前后左右地互相协商沟通,达成一致,这仗不能在打下去。嗡嗡嗡地声音,像是一锅煮沸的水。
武宗很烦躁,手砰砰砰地拍打御座,但是效果不佳,官员们还在成伙地沟通观点。
“这打仗不能在打啊”
“可不是,咱们攻打五个营地,人家还以颜色,十七个。”
“十七个呀。”说话的人为了强调事情严重性,伸出两只手,翻了两番。
“三倍,三倍,啥概念”
“啥概念劳民伤财,没胜算呗。”
有人努努嘴,示意看前边站着的那个人,那个人是李相。是说李相劳民伤财不自量力。
身后众人的非议声声入耳。李相手捧象牙笏板,脸色淡定荣辱不惊。
“肃静。”高仓看着武宗脸色,出声制止。
李德裕出列,“陛下,战场上胜负乃是兵家常事。不能因为一次胜利就断定战争走向,也不能因为一次失败,而丧失斗志。河阳节度使王茂元身体羸弱,不在适宜担任重任。臣恳请陛下重新选用能臣代替王茂元,召回王茂元回京养病。”
“丞相所言极是,不能以一次胜负论成败,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众位臣子交头接耳又开始议论。武宗两道目光如同火炬,喷向众人。
“有胆敢扰乱军心者,以叛军论处。”
大殿下鸦雀无声。那些议论得比较响亮的大臣,把头垂得低些,在低些,生怕被武宗当靶子揪出来。
武宗移驾紫宸殿,李相,杜悰等跟来。杜悰是主和派,但是在武宗严厉警告下,他也不能在说其他,肩膀扛着脑袋,他还不觉得麻烦。
“丞相,你认为派遣谁去河阳合适”武宗看向李德裕。
李相一半屁股在凳子上,闻言起身回答:“微臣以为刘沔调任河阳节度使比较合适。”
“刘沔大军至今驻扎在榆林社,派遣他去河阳,他不可能在作壁上观。由李回接任河东节度使。从忠武军调遣五千兵马驰援河阳。”
“就依照丞相之意,起草诏书,发往各个藩镇。”
刘沔接受诏令,带领河东军队驻守驰援河阳。他的大军终于从榆林社开拔。李念也随同前往。
李回到河东任职。他来到河东驻地晋阳。李回到了府衙,驻地的兵力基本跟着刘沔出征。晋阳此时无兵可守。
衡水有戍卒1500人,李回调动这些人驻守晋阳。李回到府库查验银两丝绢,发现连同府库都是空的。
刘沔出征,将府库中的钱财都押运上路。河东和成德、魏博不同。河东的节度使是朝廷任命,成德和魏博节度使都是不成文的世袭。
刘沔为了不给他人做嫁妆,将财产都打包带走。李回难做人,将戍卒招徕,不许一点财物不好堵嘴,没办法开仓放丝绢。
李回开的是自己家的仓库,东拼西凑每个人也就是一丈布匹。
衡水戍卒一个叫杨卞的小头目,素有大志。此时他决定干一番大事情。
士兵很有怨气,嫌弃李回给的赏赐太抠门,你利用我们还不给好处,这事不成。
杨卞自掏腰包请士兵喝酒,许愿说:“各位兄弟,我素有大志,想要和兄弟们共富贵。你们也不甘心只是做一名普通的士兵吧如果事情成功,弟兄们想要发家致富不是难事。”
其他人对这个话题感兴趣问他:“如何富贵”
杨卞说:“如今朝廷派来的节度使,能力不足,我们何不趁着河东镇如今兵力空虚,占据晋阳,逼迫朝廷任命我等为河阳将官。朝廷现在主攻昭义,一定无暇对付我们,会答应我们的请求。到时候我们岂不成为河东真正的主人,富贵权力不在此时追求,更待何时”
杨卞的计划看似简单易行,说得众人心动。于是杨卞带领众人来到府衙。
夜已经深了,李回还在为银两深思熟虑。夫人这两天和他闹别扭,别人家是往家里划拉,他这个官当得,却是拿出家里的钱财往外头扔。
李回平时刚正不阿,只是倚靠俸禄,夫人不是奢华之人,家里攒下的家底给千号人分,杯水车薪听不到响。李回就是一块木头。
夫人也没休息,为自己家的财物长吁短叹。外面的声音惊动她,夫人披衣下床,这一看吓得不轻,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