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三十多家贵族,五十多个老爷,太太围着克受礼府中新立起来的大黑板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但每一个人脸色都难看无比。
“这,粮食产量上交九层,这,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土地征收五层,我家的土地可是从长寿王时期就被封了下来,凭什么要征收啊!”
“还要我们这些家族出劳动力耕种这些官田,简直太过份了!”
议论纷纷中,府库的大门却是被推开,克受礼与少室成却是脸色苍白的晃荡进来,一见两人,所有人都跟见到主心骨一般围在了左右,七嘴八舌控诉着不公。
“克公,你是我们的长者,您说说,这不是太过分了,剥夺我们的土地,强征劳力,哪怕暴君美川王都没如此对待我们这些贵族!克公……”
“那你想怎么样?”克受礼忽然扭过半个身子,昏花的老眼猛地瞪了过来,一句话当即说的满腹不满的肥胖高句丽贵族哑口无言。
“先跟本官走吧,唐人有召。”环视一圈,看着群情激奋的贵族老爷夫人们都被自己眼神压下变得安静,克受礼又是疲惫的吐出一句话,扭头就往外面走去。
疑惑中,一大堆贵族老爷们也是缓缓跟了上来,一大群大部分都是肥胖症患者走在大街上倒也别有一番趣味,只是可怜这些贵族老爷们,何曾顶着四月春寒走过这么多路,一个个走的叫苦连天,两条街的距离愣是走了半个多时辰。
目的地是在盖牟城右侧已经改建成唐军军营的原高句丽军队驻扎地,越往前走,这些高句丽贵族议论声抱怨声却是越小,街道两边,拿着三米长槊的唐军林立在道路左右,一个个满含杀机的眼神斜看着一行高句丽贵族,就仿佛他们是待宰的猪羊一般,寒冷的眼神令人心惊肉跳。
“这,这是!”猛然间,排头的贵族停住了脚步,肿眼泡瞪得溜圆,满面惊骇的抬起头,顿时引得其他贵族也是好奇抬头,却当即顿在了那里,如同陷入了辽东最寒冷的冰风暴冷彻心扉,唐军军营墙全是由削尖的木头筑成,木头上,淋漓滴着红色液体的,却是一个个人头。
看到这一幕,哪怕亲自下令斩杀的这些人,克受礼与少室成依旧满心发寒,这些全都是盖牟城中曾经议论非议过大唐的贵族,前些日子虽然李捷下令抄了他们的家,但人还没杀,正好给克受礼当成了投名状。
“这,是负鼎老爷,他可是我家亲家,怎么……”辨认着一个个狰狞的人头,其中一个贵族忽然惊叫起来,灵机一动下,克受礼却是猛地灵机一动,赶紧捂住了那贵族的嘴:“嘘,老夫可是好不容易才隐瞒下来你们的关系,要是让唐军知道了,那可是要……”
其实屁事没有,李捷的目的可不是滥杀,而是为了争夺资源,减少叛乱的可能性,高句丽作为奴隶社会,那些下户们不压的他们活不下去,下户是不会造反的,要起刺的也是这些吃饱了没事干高句丽贵族,压制那些经过调查对大唐不满的人,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管贵族间鸡毛蒜皮的事儿。
不过看着往下滴血的狰狞人头,那个高句丽贵族立马联想到了些什么恐怖的事儿,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沉重的气氛中,一帮贵族战战兢兢的跟着克受礼进了军营大门,营内,跟随军士直接去了主帅大帐,帐篷中,李捷与李绩端坐在一张案对面,正不知道谈论着些什么,眼见着诸人进来,李捷却是不耐烦的扭过头,傲慢急促的问着:“孤听说你们闹着高句丽人自制,可有这事?”
一句话,除了有准备的克受礼,少室成,其余贵族胖脸瘦脸一瞬间都白了,这话我们可没说过啊!
不过没等他们把气喘匀呢,李捷又是不耐烦的说道:“自制也行,大唐麾下羁縻州不在少数,本王忙于战事,也没空管你们,本王的要求估计克翁已经告诉你们了,只要做到本王的要求,就允许你们成立自治政府,现在备选一个自治政府主席,一个副主席,你们选谁?”
一帮贵族一头雾水,下意识目光就会聚在了克受礼与少室成两人身上,没等他们明白过来呢,李捷已经急躁的点头应道:“行,既然克翁少室先生身负众望,临时军政府正副主席就你们俩了,行了,本王军务繁忙,你们下去吧。”
这话一出,幸存下来的高句丽贵人们都是长长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即保住了脑袋,又保住了过半家产,照比那些挂在寨墙上的倒霉蛋可强多了,九层的重税好像也不是不可接受,起码比没有强,至于出人耕种,反正是劳动那些下户,又不是自己下田,也无所谓了。
就在贵族们轻松的心态中,克受礼却是猛然上前跪在了地上,恭敬地叩谢道:“多谢诸位父老提拔,既然老朽成了临时军政府主席,那就得负起这个主席责任,殿下,九层的税收实在是太重了!请减免一些!”
“你想死吗!”拍着桌子,李捷暴怒的站起来,随着他的话,刀疤刘,王方翼等人都是拔出了雪亮的横刀,满帐篷锋刃逼过来,那些盖牟城贵人们吓得腿都软了,一个个扑通扑通跪倒在地,磕磕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九层就九层啊,老爷们认捐啊,有命就行!
可惜贵人老爷们都吓成这样了,军主席,惹祸的源头克受礼老爷却依旧硬着脖子固执说道:“请减一些吧殿下,九层实在太重了,各家都有一大家子人口需要养活,但凭着一层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