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如同狄仁杰猜的那样,得到闽王裁决的消息,所有在附近徘徊的大臣们都是愕然中带着复杂,虽然没有受到牵连,这年头下品无世家,上品无寒门,叛乱中大小世家多多少少出了几个败家子,如此一纪录不但在闽地这些世家蒙羞,丢人还要丢回中原去了。
岂不见,汉末一个董卓,令所有姓董的无颜,后宋再出个秦桧,一千多年没人敢在名字里在用这个桧字,满怀着复杂,一个个世家官员沉重的回到家族中,商讨着如何才能挽回家族的名望来。
李捷却暂时没有离开刑部大牢,换了一个偏厅,侯杰已经在那儿等了好一会了。
“拜见殿下。”
虽然看到李捷进来,这小子弯腰鞠躬而下,但明显还是有着一股子愤懑与不服,不过看到这小子,李捷总能想起些玉儿的影子。
沉闷的点了点头,李捷默然的坐在了椅子前,又是半晌死一般的沉寂,李捷这才率先开了口。
“那个,这一次叛乱的世家孤已经处置了,虽然没杀他们任何一个,孤却可以保证,这处罚比杀了他们还要令他们难受。”
闽王一手缔造了闽国,在国内有着绝对的权威,明明不用解释,看着这小子倔强的眼睛,李捷还是出奇的解释了,也不知道对这个答案满不满意,侯杰一直不置可否的低着头。
“其实这一次,我,是来告别的。”
“哦?”颇为惊奇,李捷忍不住站了起来,愕然的问着:“去那儿?”
“兵曹发来调令,命我即刻动身,赶去旁遮普与波斯的交接处担任南联盟军中郎将。”
“这不可能!”没等侯杰说完,李捷已经豁然拍着桌子打断了他的话:“正五品以上调动没有闽王印的批准绝不可能进行,一定是某一个环节出错了,你哪儿也不用去,孤去找王玄策与李敬业问个清楚。”
怒气冲冲中李捷摔着袖子就要出门,明显触动了一下,看着李捷急急匆匆出门的背影,犹豫了下,侯杰还是伸出了手:“等等。”
“波斯是我自己愿意去的,这一趟,是来向你辞别,我已经不适合担当禁卫中郎将了,在这里每一息每一刻每一次闭眼都是玉儿的影子,留在这儿无益,还不如去远方,这次来,我就是来辞行的,希望你能劝服我姐。”
这倒是让李捷再一次顿住,踱步回来,捏着下巴沉吟了起来。
虽然这一次,战争最开始是由大食国挑起的,实际上一直到现在所谓******百万大军都没有出现过,倒是席君买派来信使报告,临近旁遮普的波斯呼罗珊发现了大约六千多大食骑兵,前一阵发现的大规模******大军实际上是阿拉伯人驱动博尔铎等波斯城市不肯归降的民众为奴隶,集体迁徙所照成的假象。
可以说,不论遮娄其,城内的乱军还是闽国自己,都陷入了黑衣大食的圈套,整个天竺的势力因为黑衣大食搅动而元气大伤。
这个血海深仇可大了,就算暂时闽国自己国境内乱成了一团糟,李捷依旧不打算忍了这口气,派兵去波斯境内复仇捣乱已经成了必然。
这时候不是和大食全面翻脸的时候,大战打不起来,小战小摩擦的危险比大规模开战都打,并且旁遮普很复杂,人都是有私心的,派侯杰去那里,李捷还真是犹豫。
这一幕难得看的侯杰心头一暖,不过沉默了下,侯杰还是坚持的说道:“放心好了,我还没振兴侯家,是不可能死的。”
“好,你可以从禁卫中任意挑选卫士,线娘那头孤替你去说服。”
李捷终于松了口,侯杰也终于吐出口浊气,没有道谢,仅仅拱了拱手,就晃动着身上的鱼鳞甲大步出了门。
这小子可以说在王府中长大,小时候李捷可没少修理他,不知不觉中也把侯杰当成了亲人,又一个亲人即将离去,李捷心头总感觉空落落的,一个人独坐在偏厅中好一会都沉默无语。
但就在这功夫,一个急促的黑影却猛地从角落中闪现,恭敬地单膝跪伏在地上,是服部半藏。
“主公,王妃有急事,唤主公速速回府。”
“哦?”疑惑的站起身,李捷旋即伸手命令道:“前面带路!”
车马一路急急匆匆回了布置在军营中的闽王临时行在,刚一进帐篷,几个玄色大汉立马单膝跪伏在地,高声称颂着:“拜见闽王。”
李捷这才恍然,难怪武媚娘着急让自己回来,大笑着,李捷伸手就搀扶了过去:“哈哈哈,孤就说嘛,你个老鬼不是那么轻易会死的。”
跪伏在地上的头领人物,赫然就是警察将军薛之观,昨夜叛军的清查还真是彻底,所有不属于叛军家属的曲女城居民一被驱赶了出来,连薛之观都没藏住,原本还以为这群婆罗门要丧心病狂的大屠杀,怎么也想不到是与闽国交换俘虏。
“那是当然,当年你师傅裴仁信都没奈何得了老子,何况一群神棍蛮夷。”脸瘦了一大圈,装13的毛病却还是没有改,站起身后薛之观很是牛叉的直了直腰,一副大侠风范,看着他骨瘦如材的样子,李捷禁不住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这一次我见到老刘了,这就是他送来的。”
一个装着骨灰的大坛子放在桌面上,冲淡了重逢的喜悦,武媚娘静静的陪在一旁没有作声,李捷则是感慨的抚摸着坛子久久不语,好一会才抬起头。
“那他为什么不一起出城,不敢来见孤嘛?”
“老刘还是对闽王您的做法,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