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人,我们究竟什么时候去选取干员,要知道这一次殿下可是对大人即以厚望。”
出了酒馆,侯杰就跟平时闲逛溜街一样东瞅瞅西看看,似乎一点儿也没把李捷吩咐下来的差事放在心上,跟着走了半个时辰,李缺终于忍不住快走两步到了侯杰身前问道,语气中还带了丝丝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别看这一次李捷交代得简单,动用人员也不过百来人,其重要性却不下于动用数万人的大行动,一旦拥立安娜公主登上拜占庭皇位,裹挟着她,就相当于上百万平方公里,数百万人口十多万大军间接进入闽国掌控中。
以拜占庭作为战争主体,在后面发动进攻,闽国进可攻退可守,一旦击灭了阿拉伯帝国,对于远在西方的拜占庭帝国,政治上闽国更是大有优势,说不定接机吞并了拜占庭也不是不可能。
偌大的国家大事,可全都看她与侯杰的,可侯杰如今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李缺怎么不火上心头。
可惜,面对李缺的质问,侯杰还是那么漫不经心摊了摊手:“这次总指挥是我,闽王之所以选我就是因为我这儿比你们好使,李校尉,你就只管听命令即可!”
“哼!”看着侯杰轻慢的指了指自己脑袋,李缺气的甩着衣袖让开了道路,不过侯杰却没有第一时间继续走,而是身体僵了一下。
这个动作,好熟悉!
不,这不可能!
甩了甩脑袋,侯杰把念头抛到一旁,又是自顾自在前面带路起来。
新函谷所设立的位置正处于喜马拉雅山通往呼罗珊的缺口处,连绵不绝尚且不断建设的城墙城关将整个山谷口都包含在了其中,这儿距离旁遮普产粮区至少有一百五十里,关城守军三万多外加居民工匠路过的商旅十多万人自然不可能全靠后方运输。
城池外面,依附闽国的数十个部族修建了大小几十个村庄,靠着喜马拉雅山融水,勉强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开垦出一片片农田。
二月末,已经可以看到贫苦的各部族劳力弯着腰辛勤的种植起小麦来。耕种的多数还是老弱,缺乏文化积淀的,呼罗珊与旁遮普的游牧民族更崇尚暴力,宁愿去抱着刀剑在城墙根下蹲守,等候不知道有无的雇主带领他们去未知的沙漠流血流汗与沙盗厮杀赚取佣金,也不愿意过这种劳苦耕种的苦生活。
于是乎宗教在这里大行其道,四十来个小村庄,二十多个基督教堂,清真寺,琐罗亚斯德神庙。
这时候大部分人都在下地耕种,中午直接在田中吃点简陋的,就算拜神也需要吃饱肚子,不过跟着侯杰沿着田埂走了一阵,最边缘一座简陋的基督教堂前,破天荒聚拢了一百多号衣衫褴褛的农人,干了一上午累得汗流浃背,却宁愿午饭不吃,也要过来祈祷。
这地方穷苦潦倒,种植出来大批的麦子也不像闽国公民只要出售给官方即可,绝大部分守成都要当作保护费上缴给新函谷,而来这种偏远的地方传教的,一般也是真的能吃苦耐劳的圣徒牧师,带领这些农人祈祷的牧师却混的油光水滑,半新丝绸教士袍,戴的十字架居然也是纯银的,上面甚至还镶嵌着上波斯特产,名贵的上等青金石。
这么富足还能忽悠到这么一大帮虔诚信徒,这个牧师倒也够有能耐的,不过侯杰皈依的是******教,过来找一个基督教牧师来干嘛?
就算憋着气闭口不言,李缺依旧一脑门疑惑,反倒是武元庆这个娇生惯养的胖子习以为常了,没等侯杰打招呼过去,他已经老远的挥起了肥手打招呼道:“老保罗,别来无恙。”
李缺一向认定自己看人很准,看到武元庆第一眼,李缺肯定他双眸中冒出了金光,不过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叫保罗的牧师还是捋着山羊胡做完了最后几句祷告,这才向上抬了抬手:“今天的午间祷告到此为止,上帝爱你们,迷途的羔羊。”
“上帝保佑您,神父。”也是虔诚的鞠躬拜了一下,一群衣衫褴褛的老弱农人这才散去,令李缺惊奇的是,打发走了教徒们,对于武元庆这个大金主非但没有热情相迎,保罗反倒冷着脸怒气冲冲过了来嚷道:“我说了多少次了,武老爷,别再来找我了,这事儿我绝对不会再做了。”
“别这样,老保罗,咱们还是老价钱。”
“不,不管多少钱都不能出卖我对上帝虔诚的心!”
李缺的一头雾水中,保罗与武元庆推起价来,另一头,领着来的侯杰还转头就走了,跟着那群破衣烂衫的基督徒出了小教堂。
不一会,侯杰却又是领着四个衣衫褴褛的基督徒回了来,刚刚这几个人祈祷时候最是虔诚,李缺可是记忆深刻,谁料到一转眼,他们四个也是面露桃花,贪婪的呲出了大黄牙。
“老保罗,你的信徒们对上帝虔诚的心可是比你便宜许多,二十贯钱,他们四个就与本将合作了。”
侯杰得意洋洋的声音中,老保罗明显僵了一下,精通拉丁语的李缺甚至看得出他骂了一句脏话后,这位对上帝虔诚不移的忠心教徒才也跟着露出一脸商人的市侩。
“好,就按照武老爷你说的,三倍的价钱!”
原来这位牧师对上帝虔诚之心价值六十贯。
出了牧师之外,这位保罗先生原来还是一位中间人,说是中间人也不对,因为他交易的不是钱财,而是信仰。
精神空虚的时代,蹲在城门下寻找生路的佣兵们在沙漠中与部落,沙盗血腥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