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晶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角滑落。
她是被疼醒的。
孩子没了。
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孩子从自己身体里流逝的感觉。
像是有人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在凌迟着她的心脏似的。
她很期待、很盼望这个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失去孩子。
杀人不过头点地。
可她们呢?
她们是要她的孩子死！
要她死！
张秀梅想放声的大哭，却最后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楚钟声一看见张秀梅醒了，便将手中的药碗，搁到一旁的柜子上。
他伸手握着张秀梅的手，轻声道：“秀梅，你醒了？你别伤心难过，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的。”
张秀梅满眼是眼泪的从张秀梅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她神情冷淡地看着楚钟声，冷声开口道：“楚钟声，我们离婚吧！”
“秀梅。”
楚钟声只觉得头疼欲裂。
怎么就闹到要离婚这一地步了呢？
只是一个孩子没了，她们还么年轻，以后还会有别的孩子的。
“你现在身体弱，别说这些气话，乖，来，把药喝了。”
喝药？
喝什么药？
孩子都没有了，还喝什么药？
张秀梅摇摇头。
“我不想喝。”
楚钟声放下身段的哄着张秀梅，“秀梅，我知道你……”
叶琳琅一把从楚钟声的手中，接过药碗，她特别硬气的怼到张秀梅的面前。
“张秀梅，喝药。”
张秀梅倔强道：“我不喝。”
“你不喝，我就直接灌了！”
张秀梅看着叶琳琅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就知道叶琳琅没有开玩笑。
她只得顺从的接过叶琳琅手中的药碗，闭着眼睛，一口气喝的一滴也不剩下。
这一碗中药，非常的苦。
张秀梅却是觉得，这药再怎么苦，也没有她的心苦。
她的心，像是泡在黄莲水里，又苦又涩又冷。
楚钟声比她年纪大，当初介绍人说，年纪大的男人会疼老婆。
她师范大学毕业后，原本是包分配工作的，可立志为教育事业奋斗终生的张秀梅还是毅然回到了县城。
和楚钟声相亲结婚，仿佛是顺理成章的一件事。
她们的婚姻，有过甜蜜，有过争吵。
更多的是甜蜜。
她是老师。
他是医生。
虽然从事的行业不同，却鲜少会有摩擦。
她知道楚钟声的父母不喜欢她，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们又不在一起生活，偶尔见上一面，并不影响他们的婚姻。
知道她怀孕后，楚钟声比谁都高兴，把家务活都全包了。
父母亲戚邻居，都觉得她嫁了一个好男人。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如果没有楚母的到来，她们这样幸福的婚姻，还能持续下去。
“楚钟声，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流产吗？”
楚钟声一脸茫然道：“为什么？”
“因为，你妈给我特意煮了一碗堕胎药。”
张秀梅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楚母见她喝了那一碗汤时的神情，满脸恶意、满心畅快。
楚母，她不是人。
是一个杀死自己孙子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