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朗的读书声伴随着明朗的阳光,预示着这是一个明朗的天气。
肖浅站在学校的门口,看着上面的招牌,十分的确定,前世川沙镇这边并没有一所叫做花园小学的学校。
这又是一个不一样的地方,需要牢记。
“看啥呢?快走,别让人家老师久等了。”
今天是肖浅入学的日子,作为一名望子成龙的父亲,肖国吉好好地捯饬了一番,不但洗去了满身的葱花味,还换上了为数不多干净利索的衣服。
他觉得自己这身的确良应该能够引领风骚,在街头巷尾引人驻足,却不知道引来的目光是多么的诡异。
现在的上海人,已经不穿的确良了……
这就体现出了时代发展的巨大差距。
在北方,的确良还是很多人心目中最好的衣服料子呢。能够用的确良做一件衬衫、做一条裤子,穿出去是很有面的一件事。
可是在上海,这里已经开始接受外来事物的冲击了。
肖浅没好意思去打击老爸,主要是肖国吉也没有其他的衣服。
被肖国吉牵着手,父子俩走进了九十年代的上海小学。
接见他们的是学校的教导主任陈凤奇,至于校长,肖家父子的档次还不值得校长出面。
“这就是你家的孩子?”
陈凤奇侧身盘腿坐在办公桌后,并没有起身迎接。当看到肖国吉那一身的确良的时候,他就知道没有这个必要。
肖国吉只是堆着笑,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了香烟,就递到了陈凤奇的面前。
“陈老师,您抽烟。”
东北人办事的习惯,肖国吉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个年代还没有什么师德师容各方面的规定,不讲究的老师们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是常有的现象。更有甚者,在教室里这么干的也不是没有。
只是看着肖国吉递过来的阿诗玛,陈凤奇脸色凛然,刚摆起手,旁边就出现了一根红塔山。
“陈老师,您抽这个。”
陈凤奇拒绝的话便没有出口,顺势接过了香烟,由着肖浅跟他点上。
香味更浓的烟雾迅速在办公室里弥漫开来,让陈凤奇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神仙。
肖国吉在旁边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傻了。
再瞅了瞅自己手中的阿诗玛,想要跟着一起吞云吐雾的念头都没了。
肖浅却跟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帮陈凤奇点了烟之后,便将剩余的一整盒烟都自然地留在了桌子上,仿佛那就不是他的一样。
这一下,陈凤奇的表情就更加和蔼了。
“你家的孩子不错,我查过了,品学兼优,来我们花园小学算是对了。本着对孩子负责的态度,我打算把他安插到好苗子比较多的一年三班去,老肖你看怎么样?”
肖国吉满脑子浆糊。
自家的孩子就没上过学啊,哪来的品学兼优呢?
不过一个教导主任夸赞自己孩子好,那就什么都好。
“好好好,陈老师您多费心啦。以后我家小子在学校里要是淘气不听话,您就往死里抽,千万别客气。”
肖浅眼睛都直了。
老爹您高兴归高兴,这么出卖儿子真的好吗?
于是肖浅转学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一直到离开学校,肖国吉才发作。
“小犊子,你哪来的香烟?”
肖浅背着小手,宛如老干部。
“买的呗。”
好有道理的回答,好让人不容反驳的真实。
这是年代不会管买烟的人成不成年,只要你敢买,卖烟的就敢卖。
肖浅却还没有罢休,反客为主,又教训起肖国吉来。
“以后求人办事,就大方点。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是,舍不得钱就办不成事。还有,今后您要是还穿的确良的话,就别和我一起出门了。”
肖国吉脑瓜仁嗡嗡的,一直到看见肖浅走远了,才跳脚。
“哎呀,小犊子,敢教训你老子了?你找抽呢是吧?”
没等骂完,一个梳着大波浪背头、穿着花衬衫和喇叭裤的青年从身边走过,吸引了肖国吉的注意力。
他几步追上肖浅,指着大波浪,问道:“儿子,你觉得我穿成那样,是不是挺帅的?”
肖浅无语凝噎。
“你穿成这样炒蛋炒饭的样子,一定很与众不同。”
第二天,肖浅严词拒绝了肖国吉要送他上学的提议,一个人溜达着去了学校。
这个年代的孩子没有那么娇惯,这个年代的交通也没有那么变态。
一个七岁的孩子独自去上学,在家长的眼里也没有任何的问题。肖国吉夫妇自从掌握了煎饼果子的制作技巧后,就彻底占领了附近的早餐界,忙的不可开交。
据艾米兰说,因为他俩忙不过来,已经从老家摇人了。
这个年代的东北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营生,国营企业日渐萎靡,又感受不到改革开放的春风,整个社会都显得僵化而没落。
加上许多人都好吃懒做,经济状况只会愈发地恶化下去。
反正家里亲戚多,又都是穷亲戚,在这大城市里又需要人帮衬,所以摇人就成为了首选。
肖国吉夫妇已经充分掌握了改革开放的精神——先富带动后富,思想觉悟之高,远超后世那些黄瓜啊、小目标啊什么的。
昨天说好了的,肖浅到了学校,先去找了他的班主任,也是他的顶头上司。
原本以为会是一位知性端庄、美丽典雅,白衬衫、黑短裙配上晶莹的黑丝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