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醒了?”尹乐有些心虚地问道。
寿头又缓缓地闭上眼睛,梦呓般道:“我梦到有人來了,还听到你跟人说话。姐姐我很困了,要睡觉。”
尹乐笑了笑,为他拉好被子,依旧和衣躺在他身边。
第二日,她便带着寿头來到林海海在京城新开设的临海医馆,医馆人满为患,林海海忙得晕头转向,压根沒时间帮寿头看病。尹乐等了一会,林海海出來道:“你先回去吧,晚上我去刘府找你。”
尹乐看到长长的人龙,只好道:“那好,我等你!”
寿头觉得帮人看病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因为他观察了一会,发现病人都会千恩万谢地对大夫鞠躬。他有些羡慕地道:“我要是会医术那多好啊,大家都会很喜欢我的。”
尹乐笑了笑,拉着他的手走了,出了门,上了马车,便对车夫道:“去茶园!”
茶园的矛盾愈演愈烈,刘燕香这两天都留在茶园里,美其名曰是为了安抚茶工,但是实际上行挑衅之事。刘勤本來已经有一部分的茶工支持他,但是自从刘燕香來跟老伙计们谈了之后,老伙计个管工又私下跟茶工们做思想工作,弄得如今茶工们一边倒地站在刘燕香这边,要求刘燕香管理茶园。
刘燕香自然是做做样子推搪,但是,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她表现得沾沾自喜。
尹乐來到茶园的时候,茶工们都不去开工,在跟刘勤表达意见。他们认为刘勤只能做管工,不能管理整个茶园,说他什么都不懂,也无法跟茶工们合作沟通。
尹乐便是在这片吵闹声中來到,她下了马车,太阳有些大,明晃晃地在头顶上直射下來,红颜撑起一把伞,跟在她身后,寿头则被吩咐在马车上等候,不许下车。尹乐见刘勤被众人逼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额头渗出汗珠,他尴尬地站着,正试图跟人解释些什么。
“哟,这么热闹啊?有什么事开心的事情啊?”尹乐笑道。
众人见尹乐來到,一时间都不做声,刘勤见她來了,舒了一口气,上前道:“弟妹,你來了?”
尹乐点点头,“事情我基本都知道了,你把几个管工和老伙计叫进去,我跟他们说。”
一个管工冲到尹乐面前,他冲冲地道:“不必说了,我们不同意大爷管理茶园,大爷什么都不懂,管理茶园会让我们茶园失收。”
尹乐看了他一眼,他约莫三十多岁,长得挺高的,有些虚胖,神情十分凌厉,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尹乐淡淡地道:“哦?你不同意?你是谁?为何我任命大爷管理茶园,要你同意?”
那管工脸色有些难看,道:“我是这里的管工,专门管采茶,大爷來茶园的日子不长,不熟悉茶园的运作,您这样贸贸然让他管理整家茶园,茶园有损失,是不是您负责?”
尹乐笑了,“茶园有损失不是我负责难道是你负责吗?你既然是管采茶的管工,那你管好自己的分内的工作便好了,你管我安排谁來打理茶园?岂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管工愣了一下,脸色有些难堪,有些尴尬,“以前东家让大爷來辅助我们的工作,却沒有让他管理我们,现在你忽然让一个外行的人來掣肘我们做事.”
尹乐不等他把话说完,便道:“你说话自相矛盾,自己组织了一下语言才來跟我说,你刚说老东家之前让大爷來辅助你们做事,现在又说大爷是外行,好不好的都全让你一个人说了。”
管工有些生气了,“你怎么这么说话啊?以前东家尚且对我们客客气气的,你就算不尊重我们的意见,也该尊重一下姑奶奶的意见啊!”
刘燕香闻言,走了出來,轻责那管工道:“你怎么这么说话呢?如今五奶奶才是我们的东家,我都跟你们说多少遍了,拒大爷不懂茶园的事情,但是既然五奶奶安排了,你们只管服从便是,怎么还能把老东家昔日对你们的客气抬出來?如今又不是老东家在做主,是咱们五奶奶做主,你不服的话,找老东家说去,不准在这里生事。”
一番话,表面是苛责管工,实际上也把老爷子抬出來压尹乐,尹乐岂会不知道她司马昭之心?遂淡淡地笑了,“老姑奶奶说的对,你们有什么意见,拒去找老爷子表达。不过姑奶奶也说了,如今老爷子是不管事的,也就是说即便你们去问了老爷子,老爷子支持了你们的意见,也左右不了我的决定,因为最后做决定的,是我这个新东家。我丑话说在前头了,这盘生意不是我的,我只是被临时拉上马,生意是赚是亏,对我沒有得益也沒有损失,损失的是刘家,所以诸位要是不满意我安排大爷打理茶园,可以辞工走人,即便这个茶园一个人都不剩,我也不在乎。”
这番话出口,众人皆哗然,纷纷指责尹乐不负责任。身为隆兴茶庄的东家,竟然说出此等沒素质的话,还说赚亏都无所谓。
那管工便生气地破口大骂,“真不知道老东家怎么会安排你这样一个女人來掌管隆兴,隆兴迟早是要败在你手上,我要是老东家,定把你赶出刘家,狐媚子,嫁进刘家千方百计迷惑了五爷,就是因为知道老东家喜欢五爷”
尹乐把他的话给截了,淡淡地道:“哦,听來你也不屑在我手底下做事了,大爷,命账房把他的工钱算一算,让他立马走人。”
那管工闻言,气得浑身发抖,“你开我?你凭什么开我?我是老东家请回來的,你凭什么开我?”说着,就要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