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莉哭了,“噔噔噔”上楼进卧室,把门关上了。
郑国霖坐在楼下客厅了,呆了许久,才觉得他不该这样对待妻子。
媳妇问他干什么了,是关心他。
他上楼,卧室门插着。
他只好在门外叫门:“秀莉,你把门开开。是我不好,我不对,我给你认错还不行吗?”
好久,郑秀莉把门开了,转身就走。
他赶紧从身后抱住她,不让她走。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不该跟你发脾气。”
这一晚上,他就把自己最近在干什么,怎么想的,都和妻子讲了。
最后他说:“我觉得吧,咱们如今衣食无忧了,钱对咱们来说,只不过是个数目字儿。咱得搞点有意义的东西不是?”
说到这里,就叹息一声,不再说了。
好久,郑秀莉伏在他怀里说:“我从来还没见过你这么六神无主的样子。你这个样子,让我心里没底,感觉害怕。”
郑国霖就笑:“没啥了不起的。大不了老子不搞了,有闲钱咱们捐了,权当做慈善,还不用操心,不是更好?”
郑秀莉就摇头说:“这不是一个好办法。我爸说,咱们的慈善机制很不完善,你捐钱得捐专门机构。到那里的钱,真正到有需要的人手里,恐怕只是一个理想。与其那样,还不如直接资助个人。这个我爸搞过,闹不少笑话,净培养白眼狼,后来他干脆就不搞了。”
郑国霖就叹息一声说:“国民素质,有待提高啊!”
郑国霖说:“你还是搞影视吧,赔就赔,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觉得有意义就好。”
郑秀莉的支持,让郑国霖心里,顷刻安宁下来。他不由搂紧了郑秀莉。
这个媳妇,他还是娶对了。尽管,失去了猪一样活着的自由,可困难的时候,妻子会坚定地,无条件地支持他,让他的心灵得到一份安宁。
倘若换了杨诗曼,听说他做这么个要赔大钱的买卖,恐怕早就和他吵翻天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就决定先安下心来,好好和王文探讨着,把剩下的剧本,一集一集地搞完再说。
至于合适的导演,让吴曦慢慢找着,也不着急。
本市找不着,可以去全国其他影视单位找。名导演找不着,还能矬子里面拔将军呢。
他记得有个什么石头,当初那导演也没多少名气,不也用小成本,拍了个出名的影片出来吗?
实在不行,他就上网看网剧,说不定里面就会有像王文一样,被埋没的人才。
他安下心来了,好事也就来了。
一个星期以后,那位原制片厂的书记,名导,就打电话给吴曦,让他带着郑国霖,到他家来一趟,他想好好和他们谈谈。
郑国霖不敢怠慢,立刻就和吴曦赶到了那位牛导家里。
这一回,牛导对郑国霖的态度就客气了许多。
“我已经十多年没见到这么好的本子了。”
牛导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个本子,感慨着说。
“只是,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这位?”
他看看郑国霖。
吴曦就赶紧说:“牛伯伯,这位是郑总,银狐策划董事长。”
“哦,”牛导对郑国霖的身份并不感兴趣,继续说,“我想问问郑总,你为什么要把导演的权力,收到你自己手里呢?”
看来,这位牛导,恐怕是已经找过本市的几位名导谈过了。
他就解释说:“牛导,说实话,我知道这是个好剧本,我想拍它的本意,也不是纯粹为了赚钱。我就是怕那些导演们,为了经济利益,给我偷工减料,拍瞎了这个本子,我不放心他们。其余的,就没别的意思了。”
牛导听了,就点点头,然后问他:“那依着你,这剧该怎么拍呢?”
这时候,郑国霖就记起了,这剧的那些拍摄花絮。
于是,他就说:“整个s市,估计现在已经找不到剧本里所说的那种弄堂,那种环境了。所以,拍这个剧,就必须找地方,自己搭建一条那时候的弄堂出来,包括弄堂外面的街道、车站,和一些其他当年的,原汁原味的东西,不能糊弄,要不然就没这个味道了。
可是,那些导演,对我这个建议很不以为然,这是我不放心他们的理由。他们眼里,嘴里,跟我谈的,都或多或少带着经济利益,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在细节上不上心,其他工作,我估计他们也不会上心。这怎么能让我放心地把权力给他们呢?”
牛导听了,就又点点头。然后感慨说:“哎呀,还原原来的弄堂,这可是个大工程,要花不少钱呢!”
郑国霖说:“只要是能做到原汁原味,花多少钱,我不在乎。”
“哦,”牛导愣怔一下,看着他问,“这个话,你跟那些导演说过没有?”
郑国霖就摇头,然后说:“他们漫不经心的态度,让我不敢说。”
“为什么?”牛导问。
郑国霖答:“我怕他们不把钱给我花在正地方。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那你为什么敢跟我这么说呢?”牛导又问。
郑国霖就冲他一笑说:“牛导,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看出来了,您是个淡泊名利的人。我的钱,您不稀罕啊。”
牛导终于开心地笑了。
“你这个戏,我接了。就按你说的,最后的检验权力,放你这儿,你不满意,咱们一条也不过!”
郑国霖眼里,就露出欣喜来,这欣喜是真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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