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木言语中满是低顺,哪里有平日里那般戏谑,垂手立在彩衣人身后,彩衣人抬头望了望上头,口中道:“罢了,既然我和混沌舍利打了照面,这里也不便久留,你且留在此地继续寻找幻视铜镜,我先行一步。”
苏红木面露难色,怯声言道:“当初我将幻视镜丢在这大漠之中,也不笃定是不是就在此处,这般漫无目的岂不是大海捞针?”
彩衣人面色一寒,冷言道:“你自己做下的错事,还要我多言吗?”
苏红木不敢再言其他,只得毕恭毕敬目送彩衣人离去,见彩衣人没了踪影,这才长舒一口气,面上满是愁容。
且说飞天木鸢将裴书白和吴昊送到石室,便一个猛子朝着深渊扎了下去,见到二人安全折返,众人皆是欢喜,裴书白轻轻落在公孙忆身旁,见公孙忆脸色很是不好,便知这连番闯关,师父已然在强撑,眼下这石室只剩边沿堪堪立身,又哪里是说话的地方,于是也不多言,拽起公孙忆,将真气慢慢灌输公孙忆身体内,有了真气灌入,公孙忆身子便恢复了一些气力,当即正了正神色,紧贴着石壁慢慢移动。
此时吴昊也跟着顾宁、赤云道人和春景明穿过石门,到了平地,待得公孙忆和裴书白也安全抵达,顾宁便一把拉过裴书白,带着笑意的脸上却挂着泪珠:“书白,你吓死我了。”
裴书白拍了拍顾宁肩头:“我这不回来了嘛?”
赤云道人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坐着飞天木鸢就上来了?难不成你们正好落在机关之上?这运气也当真不错。”
不等裴书白开口,吴昊拦过话头:“这深渊底下是一个水潭,咱们瞧见那巨大的眼睛,便是那水波映射,倒不是我俩运气好,只不过在那里遇见了高人,那人送了我俩飞天木鸢,这才飞上来和你们汇合,不然这万仞深渊,想上来那是万难。”
赤云道人闻之一愣,眉头锁了一下立马展开,口中问道:“这底下还有旁人?倒是让人想不到,既然是高人,为何没和你们一同上来?”
吴昊生怕裴书白会把自己动手的事说出来,听赤云道人又问话,立马接言:“道长有所不知,那高人性格古怪,说是久居此地不愿离去,我与书白再三邀请,也是无果。”
春景明诧异道:“倒也古怪,却不知是敌是友?他在这试炼之地待着不出去,会不会是天机先生安排在此地的隐世高人?”
吴昊摇头道:“这个倒无从考证,书白猜测,此人可能活了很久,而且和当年公输派有很大的关联,其机关术登峰造极,丝毫不亚于当初鲁盘大师,书白更是认为此人便是鲁盘本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哗然,连公孙忆也忍不住问起裴书白,裴书白当即言道:“师父,这也只是徒儿猜测,若说他是敌是友,徒儿也说不上来,只是他性子很怪,徒儿掉下去之后,便坠入到水潭之中,是那怪人救了我,之后又送我和吴昊上来,但言语极度自负,视公输派这些机关为儿戏,连天机先生也丝毫不放在眼里,徒儿本不想和他多言,但毕竟是他救了我,所以才和他多说了几句,谁料他突然拿出两只飞天木鸢,送我和吴昊上来,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公孙忆沉吟半晌,心道这试炼之地意想不到的地方实在是太多,而且一个问题没解开,另外的问题又冒了出来,原道过了断天机试炼,便能一解心头疑问,哪知道如今疑问更深,却不知天机先生能解多少?耳听得裴书白没再多言,公孙忆便招呼众人起身前行,毕竟众人身处试炼之中,通过试炼才是第一要务。
吴昊心里稍稍放松,裴书白并没有提起自己动手之事,想必不会再提,至少在试炼之地不会再提,如此一来吴昊最为担心的事便暂时解决:“先生所言极是,此地不宜久留,早些进前才是要务。”
言罢当先一人走在前头,也没提得到神箫紧那罗之事。
那玄渊碁局石室门后,又是一条廊道,廊道不算太长,远端有些光亮,众人冲着光亮前行,没有一人开口言语,正行进间,忽听远端传来人声,只是声音极低听不清说些什么?待得众人走近些,这才听到是两人对话,这些话传入众人耳中,一个个不禁停下脚步,脸上满是诧异。
赤云道人轻声道:“那说话的人好像是书白,声音太像了!”顾宁也点头附和:“不是想,是一模一样,和他说话的人声音又是公孙先生的,难不成又遇见幻象了?”
众人将兵刃一一握在手中,仍是朝着光亮处行进,只是速度却慢了下来,于路之上,除了裴书白和公孙忆的声音,其他人的声音也是一一传出,只听得人毛骨悚然。待靠近光亮时,众人才发现这光亮处也是一间石室,石室中没有半个人影,只有一方石台立在场中,那石台只有一个半人高,三尺见方,上头有许多瓷瓶,打眼一瞧,至少有四五十个,那些瓷瓶也就一掌高,握拳粗细,一个个整整齐齐排列十分规整。在那石台一角,有一圆形凹槽,大小和瓷瓶底无二。
裴书白率先上前,小心靠近石台,忽然那些瓷瓶中传出声响,正是师父公孙忆的声音:“还是一首回环诗,倒是意思浅显易懂,咱们眼前就这么一条铁索做路,别的路恐怕都不行。。。”裴书白皱紧眉头竖耳去听,只听那些瓷瓶中又传出人声:“这些东西瞧着好似木头,实际上大有来头,如果我没有猜错,恐怕是传言中的“倒根活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