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了,你莫要再多说了!”
紧接着传来母亲王氏的声音:“云箫今天才刚刚回到家里,你就要把她嫁出去,当初说是为了给她改命,才把她送到山上去,这一去就是六年,这六年,我连一面都没有见着!现在,她好不容易长大了,回家了,你却要立刻将她嫁出去,不让她在家里享一天的福,你给她改的是什么命?贱命吗?!你这个做父亲的心怎么这么狠?!”
“你……”云寒山闻言,气得不轻,“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云箫是我云家的嫡长千金,我怎么可能会给她改个贱命?!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怎么可能会不为她考虑?!”
“你也知道你只有一个女儿啊,她还尚未及笄,你就想着怎么把她嫁出去,你怎么能这样?我不同意这门婚事!我要云箫多在府里陪我住些日子,哪怕只是说说话,也好让我多些时间尽尽为娘的职责,弥补我对她的亏欠!”
云箫暗暗心惊,想不到母亲在人前对父亲那么恭恭敬敬,人后却是这样的强势、毫不退让,竟为自己的婚事,同父亲吵了起来。
其实,王氏的身份也甚是金贵,她是已故太后的亲侄女,先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实打实的皇亲。
就在这时,里面又传来了父亲云寒山的叹息声: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快就把她嫁出去,实在是世事逼人,前几日,太子已经亲自上门来向我提亲,想聘娶云箫为太子妃,被我以云箫尚未及笄为由婉拒了,可是,算算时间,这个月的月末,云箫就可以行及笄礼了!我的理由也撑不了多久了,我若不尽早为云箫定下一门亲事,岂不是得罪太子之后连退路都没有了?!唉,世人都说,我云家的嫡长千金与东宫太子联姻,是一桩珠联璧合的良缘,可是,在我看来,这未必是桩良缘啊!”
“那你为什么要选择定王?朝中还有很多的青年才俊!”王氏接着问道。
云寒山语重心长地说道:“太子刚在北边沧州打了胜仗回朝,正是得意的时候,他素来好大喜功,刚愎自用,我拂了他的面子,他必然记恨在心,我若想保全我们整个云家,必然要在剩下的诸位皇子中,为云箫择一夫婿,定王稳重,皇上也曾在朝中屡次赞赏他。所以,选择他,一来,可以作为云箫下半生的依靠,二来,也是为了我们整个云氏家族的前程!”
然而,王氏仍然觉得此举不妥,她道:“稳重又有何用?定王再稳重,他母家在朝中也不过只领了个闲散的文职,根本就不顶用,若是真的与太子斗起来,他未必是太子的对手!你把云箫嫁给定王,未必就能保全她!”
“朝中的局势错综复杂,哪里是你这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云寒山有些生气地说道,“我既然选择了定王,自然有我的道理,定王究竟能不能有大用,现在断言,还为时尚早!总之,我相信自己的选择,绝不会害云箫的!”
王氏又道:“可……万一定王拒绝这门婚事呢?”
就在这时,站在门外的云箫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衣袂窸窣声,料想是有人朝着这边走来了,云箫赶忙抬步轻声离去。
然而,尚未走远,云箫便听到身后有人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