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箫闻言,不禁微微蹙眉。
都已经是这个时辰了,太后还有什么事情要问她?
然而,不管是什么事情,红衣现在已经来了中宫,云箫还是不得不见。
云箫叹了口气,望向千月,吩咐道:“千月,扶本宫去前面正殿吧……”
千月答了一声,便扶着疲惫的云箫来到正殿。
红衣见到云箫,倒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问安礼: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箫抬手虚扶了一把:“免礼,这么晚了,母后有何事要询问本宫?”
红衣站直了身子,不卑不亢地说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今天,南燕国的使臣向皇上进献了数位美人以贺皇上寿辰,皇后娘娘曾当众承诺,会妥善安置这些美人,因而,太后娘娘差奴婢前来询问,这些南燕国的美人,现在被安置在了哪些宫殿之中?太后娘娘说,她们毕竟是贵客,万万怠慢不得……”
原来是特地过来问那些南燕国的美人的,太后还真是会给她添堵,什么事情会让她难过,就专门盯着什么事儿。
云箫又伸手揉了揉自己右边的太阳穴,显然是有些体力不支。
千月见状,很是心疼云箫,她赶忙答道:
“那些南燕国的美人,只有站在第一排的,才可以入宫,其他的人,都已经安置在了行馆。而第一排的南燕国美人,还没有得到正式的册封,哪里有什么宫殿可以住?她们现在都被暂时安置在了储秀宫中,等到她们得到了皇上的正式册封,成为了正经的嫔妃,皇后娘娘自然会依照宫规,给她们安排合适的居所。”
红衣闻言,眸光一转,学着太后的样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既然,这些南燕国的美人们尚未被册封,那么,便请皇后娘娘给她们册封吧……皇上说了,后宫的一切事务,都交由皇后娘娘打理,有皇后娘娘做主这件事情,想必,皇上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与千月一同在正殿伺候云箫的千韵听了这话,顿时大怒,她皱眉毫不客气地斥道:
“放肆!红衣,你一个小小奴婢,竟敢这样同皇后娘娘说话,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你当这里是你家后院,可以任由你撒泼打滚吗?!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身份,你……”
“好了,别再多说了!”云箫见状,只觉得头疼不已,她抬手打断千韵的话,叹了口气,凝神望着红衣。
红衣倒是万分机灵,马上对着云箫福了一福,道:
“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刚才那些话,都是太后娘娘叫奴婢来说的,并非奴婢本意,奴婢不敢僭越!只是,事关两国邦交,太后娘娘心中牵挂,直到现在都未曾入睡,还请娘娘多加体恤!”
啧啧……三言两语,就将自己“藐视中宫”的罪责,推脱的一干二净,真不愧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仿佛已经学到了,太后说话的精髓。
在后宫,这就是生存的本领。
但是,红衣这狐假虎威的模样,还是让云箫觉得恶心。
云箫定了定心神,带着威严对红衣道:
“红衣,太后娘娘所关心之事,本宫已经记下了,但是,南燕国的使臣与美人们远道而来,舟车劳顿,现在,都已经入夜许久了,恐怕……他们都已经睡下了。就算本宫现在将册封旨意颁下去,内务府那边,也来不及将宫殿打扫、收拾出来,给各位美人们居住,不如……就让她们暂且在储秀宫中住上一晚,明日早晨,天一亮,本宫就会将册封旨意颁下去,然后,再命内务府的人尽快收拾宫殿,如此,也不算是怠慢了南燕国!”
云箫这话,字字在理,红衣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虽然,她现在没能借着太后的威势,逼得云箫立刻下旨,册封南燕国的那五名美人,但是,云箫现在已经给出了承诺,那么,她也就可以回去向太后复命了。
因此,红衣没有再做纠缠,她朝着云箫屈身一福,道了一声“奴婢告退”,便离开了中宫。
千韵等她走远了,又忍不住啐道:
“什么东西?!仗着太后做靠山,跑到中宫来撒野!根本就是故意挑皇上喝醉的时候,到中宫来闹事,如果皇上今天没喝醉,奴婢随便打发个人去承乾殿通风报信,就能立刻将她送到严刑司去,教她做人,真是欺人太甚!”
千月其实也生气,但是,她心疼云箫,只好忍着火气,拉过千韵,劝道:
“好了,好了,姑奶奶,她都走了,送她去严刑司、教她做人的事儿,咱们总有机会的,不急这一时!”
可是,千韵正在气头上,千月哪里劝得住?
千韵用力甩开千月的手,转身对云箫道:
“娘娘,这一次两次的,总是咱们忍,也不行啊!反正太后懒得出来,刚才何不就在这里教训一下红衣那个贱婢?奴婢每次去内务府的领东西碰上红衣的时候,她总是一边搔首弄姿,一边联合内务府那几个不指手画脚的,奴婢听着就来气……”
怪不得千韵火气这么大,原来还有这种事情。
可是,云箫之前从没听她们提起过。
她的目光,无意识地扫到钱忠身上,只见,钱忠正对着千韵做着“求求您别说了”的手势,想来,千韵私底下没少抱怨这些事情,只是,千月与钱忠不让她告诉自己而已。
一时之间,云箫说不出,自己心头是什么滋味。
其实,她早该知道是这种局面。
太后在后宫打压自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