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记忆,左子慕很快就在黑暗中摸到了唐以沫的胳膊。
“你别慌,我就在你身边,来,抓住我的手。”左子慕沉静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尽管有些不太情愿与唐以沫发生亲密接触,但面对如此情境,左子慕也只好先将原则问题放一边了。
一握住左子慕温暖有力的手掌,唐以沫的一颗心就不由得砰砰乱跳了起来,黑暗中,她的脸颊烫得厉害,心里却似有一颗巧克力化开了一般地甜。
“那个,你能不能唱一首歌给我听?小时候,我一怕黑,外婆就会给我唱摇篮曲,我听着听着,心里就不害怕了。”
左子慕不由得眉头一皱,这要求也有点太过分了吧。
“我又不是你外婆,要想听摇篮曲,找你外婆去。”
唐以沫摇了摇嘴唇,“外婆她……已经去世了,去年春天走的。”
黑暗之中,左子慕听见了唐以沫吸鼻子的声音。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外婆……”,左子慕的声音柔和了很多。
唐以沫没有回答,低低地抽泣了起来。
左子慕不由得嘴角一撇,女人还真是麻烦。
“好啦,好啦,我唱就是了。”
唐以沫的眼睛立刻如水晶灯般瞬间点亮,满怀期待地“嗯”了一声。
左子慕清了清嗓子,充满磁性的男低音如煦日和风一般在仓库里弥漫了开来:
这绿岛像一只船
在月夜里摇呀摇
姑娘哟
你也在我的心海里飘呀飘
……
左子慕唱了一首《绿岛小夜曲》,大概是这首歌的曲调颇有些催眠曲的意味,听着听着,唐以沫的疲倦感便满满涌了上来,竟不知不觉将头倚在了左子慕的肩膀上,睡着了!
听着身畔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左子慕心里泛起了一丝怜惜,有些不忍心将她推开。
算了,不过是借个肩膀而已,何必那么吝啬呢?
强打着精神支撑了一会儿,左子慕的眼皮也开始越来越沉,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脑袋不自觉地和唐以沫的头靠在了一起。
也不知睡了多久,左子慕忽然浑身一个激灵,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只见仓库里的白炽灯不知何时已经亮了,左子慕扭了扭有些酸胀的脖子,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是清晨5点。
身侧的唐以沫依然将脑袋倚在自己的肩膀上,嘴里喃喃不清的说着些什么?
左子慕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手心立刻被一阵滚烫给灼了一下。
唐以沫似乎烧的很厉害。
左子慕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唐以沫的身上。又将那张课桌搬到了唐以沫的跟前,让她趴在课桌上。
正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忽听得门外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左子慕连忙跑过去“咚咚咚”地拍起了铁门,宁静的清晨里,这声音听起来就如山崩地裂一样。
不一会儿,铁门打开了。
两名保安手拿警棍站在门口,正警惕地朝里面张望。
一见到左子慕,其中一名高个子的保安忙拿眼睛将他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狐疑地问道:“你是哪个班的?在这里做什么?”
左子慕忙说自己昨天傍晚在这里彩排节目的,也不知道是谁从外面把铁门给扣上了,就被困在里面熬了一个晚上。
保安有些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移向趴在桌上的唐以沫。
“哦,她是和我一起彩排的同学。”左子慕连忙解释道。
“等等,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万一,你们要是来这仓库里偷东西怎么办?又或者是做什么别的见不得人勾当呢?”
矮个子保安目光锐利地盯住左子慕的双眼。
高个子保安点了点头,“对,这件事肯定没那么简单,你们俩必须跟我去一趟保卫科,等这件事调查清楚了才能走。”
“保安大哥,我真的没骗你,不信你看……”
左子慕拿起桌上长长的绒布袋。
两名保安连忙后退了几步,以为左子慕要拿什么武器,伸长了警棍直直指向左子慕。
“你别乱来!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啦!”
“这就是根竹笛,我说你们是不是紧张有点过度了?!”左子慕没好气的一把从绒布袋里抽出了笛子。
“那她呢?”保安将目光移向唐以沫,“怎么证明她也是来彩排的?”
左子慕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将古筝袋子的拉链拉开,露出古筝的一角。
“这回你们相信了吧?”
保安这才放下了警惕,将警棍别回了腰间。
“行,你们走吧,以后排练的时候,这铁门尽量不要关,免得又被谁给扣上了。”
左子慕忙点头答应,凝神想了想,又对保安开口道:“对了,保安大哥,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保安疑惑地看向左子慕,“你说。”
“她昨天晚上受凉了,现在正烧得厉害,这会儿校医务室肯定还没有开门,我得先把她送回女生宿舍,这古筝你们能不能帮忙背一下?谢谢你们了。”
“没问题。”矮个子保安过来,将古筝包挎在了肩膀上。
“那你跟他们跑一趟,我接着去巡逻了。”高个子保安走出了仓库。
“喂,快醒醒。”左子慕走到唐以沫跟前,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
唐以沫悠悠醒了过来,慢慢抬起头,半边脸上被压出了几道紫红色的褶子。
一见到仓库的大门洞开,唐以沫便想起身站起来,一阵眩晕感立刻让她又无力地瘫坐到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