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长途爬涉,白战累得头昏脑胀,嘴巴发苦,四肢酸痛,精神萎靡。
他满脸冒油,倒是在这冬天省的被风吹破脸蛋了。
而赤羽飞则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他挺直了胸膛走路,未曾露半点疲态。
白战看着心生钦佩之情,他不禁赞叹:“羽飞兄赶了一晚的路,不想还是这么精神奕奕,果然不是常人,实乃真英雄也!”
赤羽飞闻言笑到:“嘿嘿,这有啥,老子平日跟我我的兄弟喝花酒喝习惯了,常常是喝个通宵达旦,小意思,小意思!”
白战听到后感叹:“富家子弟生活真是灿烂丰富,喝花酒喝通宵达旦,这岂不是神仙才能享受的生活!?吾一日三餐尚不能时时俱备,况花酒乎!”
赤羽飞闻言好好大笑:“这有什么?不就喝个花酒吗?等你跟老子干完这一票,老子请你喝好酒吃烤肉玩白嫩嫩的大闺女!跟着老子,保证你吃香喝辣!”
白战闻言心生向往,想着做个有钱人家的跟班也不错,起码看起来过的比自己这个“大侠”舒服。
他今年二十有一,竟然是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可见做个游侠儿是多么悲催的一件事。
白战打定主意,若是真的能过上如赤羽飞所说的生活,那他绝对不当什么侠客了,老老实实做个有钱人的跟班算了。
又走了几十里路,饶是赤羽飞铁骨铮铮,武艺高超也起有些扛不住了,他招呼了一下白战:“白老弟,我们休息一会吧。”
白战早到了崩溃边缘了,他累得气喘吁吁地说:“好,我们歇歇,这大雪地真难走,我都困死了。”
赤羽飞摸了摸额头的汗水,说:“我们也不能随意找个地方睡,必须找个隐蔽的地方,把周围痕迹清理干净,再铺上白雪,这才好睡得放心。”
两人四处寻找,找了一个足够两人躺下大坑,他们把周围脚印盖住,白战先躺进大坑,盖上石板,留一道缝隙,赤羽飞将已经准备好的白雪盖了上去,然后通过缝隙钻进大坑,再用白雪堵上,只留一个半个拳头大的口用来通气。
两人都是累得半死,赤羽飞钻进去时发现白战早就睡着了,他摇摇头,也跟着呼呼大睡。
这一觉他们睡得天昏地暗,到了黄昏,赤羽飞先醒来,他透过小孔观察了一下外面,发现并无异样,于是他推了推身边的白战。
“白老弟,起来了,我们还得赶路。”赤羽飞轻声说到。
此时这个坑被二人睡得暖暖和和,白战有些起不来,他抱怨到:“这才睡多久?怎么又赶路了?”
赤羽飞倒也不恼,他知道一个神经紧绷的人好不容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是会放松惕,贪图安逸乃是人的本性。
赤羽飞提醒到:“这个洞看起来安全,但是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识破伪装。再且我们睡了许久,追兵那边这段时间要是一直赶路怕是快撵上我们了,我估摸着,对面最少也有四、五十人。到时一旦缠上我们,我们可就跑不了了。”
白战闻言只觉得背脊发凉,想到被五十个“红甲郎”那样得追兵缠上的后果,他顿时困意全无,推开石板就弹了起来,白战催促:“快!快!羽飞兄!我们还是快快赶路罢!”
赤羽飞看到他这个样子感到有些好笑,心中暗道:“这白战好一个怪人,有时精明得要死,有时却又如儿童般天真浪漫,有一线生机便贪生怕死,没了退路却凶狠果敢。”
他看着白战,忍不住轻声说到:“白战,如狡黠童子般,实乃白童也。”
白战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赤羽飞笑了笑,摇头道:“没什么,我年二十有五,从未见过有剑客拿这么大一把剑的,故而发出感叹。只是不知道你这剑为何没有利刃?”
两人面临生死,白战也不隐瞒:“唉,我本是一铁匠徒弟,看到做大侠有酒有肉,快意江湖,还有女侠陪伴,忍不住心生慕意,于是偷了师傅家一块像剑的铁块,用布缠上柄端就跑了出来。我哪里不知道剑要开锋?只是那打铁师傅说开锋要收我十个铜钱,我连一个铜钱的馒头都买不到,哪里拿得出十个给他?”
赤羽飞闻言说:“以后就算开锋你也得换个胚子,你现在这块铁剑不是什么好铁,砍几下就要卷刃。”
白战点点头,两人聊了几句就继续赶路。
一路上,赤羽飞精神充沛,谈兴有些浓,他聊自己,聊时局,最后聊到剑法上面。
一说剑法,白战顿时有了兴趣,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几下。
赤羽飞先说自己见解:“剑法如兵法,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剑法最高的境界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白战却不喜欢这些弯弯道道,他摇摇头:“既有剑法,必有高下之分,任嘴上说得再好,我一剑破之,若分高下,唯生死矣。”
赤羽飞被辩驳了不但不恼,反而对白战这套理论有些兴致:“那如此说来?剑法就是生死相斗?那我问你,若是我的杀了对方,那是因为我的剑法厉害还是因为我这个人厉害?既然如此,生死之争怎么能分出剑法高下?”
“这。。。?”白战一时语咽,不知道怎么反驳。
赤羽飞又道:“一套相同的功夫,到了不同的人手里,发挥的威力也不同,就算是两个武艺相当的人用同一套功夫,却因他们臂长身高胖瘦而对这套武艺的适用不同而有强弱之分,明明是人的强弱不同,却怎么说到武艺的高低上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