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里虽然阴暗潮湿,但是武媚娘的心情发生了转折性的变化,触景生情,仿佛瞬间进入繁花似锦的春天,身边尽是漫天遍野的花朵,明媚温煦的阳光,还有阵阵鸟语水声环绕在旁。
武媚娘眼眸含情地望着丁瑜洲的侧颜,欣赏着他的美颜,偷偷隐藏起内心的感情,碍于自己的身份,碍于礼法制度的限制,她甚至对内心深处的这份感情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这份感情,就如同外面的一场秋风,吹过之后,便无踪影,剩下的只是狼藉一片。
武媚娘对丁瑜洲的感情,是酸酸的,涩涩的,甜甜的。
有时候,见不到他的时候,心里想见他,可当见到他的时候,心里却又不好意思去和他说话,只想偷偷摸摸地远远望着他,守着他。
他和她的相遇可谓是一场误会,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绵长,两人所经历的事情多了,对彼此了解的多了,武媚娘愈发察觉到丁瑜洲的与众不同。
在武媚娘的眼中,丁瑜洲眉眼间透着完美的帅气,如山巍峨的身姿,从内到外气质儒雅,更兼具器宇不凡、风度翩翩,如若穿上绫罗绸缎,锦袍玉带,必然会完胜长安城里无数玉树临风的贵公子。
倘若单单是相貌出众,还不足以让武媚娘这般痴迷丁瑜洲,更重要的是丁瑜洲的内在美。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她从不计较丁瑜洲之前的身份,就算他之前是个又穷又疯的傻子,就算他曾经破衣烂衫、被人践踏轻视,她非但不会轻视丁瑜洲,反而越发觉得他这种人深藏不露,犹如世外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旦有了机会,势必要飞黄腾达,腾云驾雾的。
武媚娘的审美情趣可不是停留在对于花瓶的鉴赏上,更多的是关注内心深处的思想和感情,更多的是注重这个人未来的发展和抱负。
这是武媚娘的深度所在,让她不那么肤浅,而是独具深远的目光。
丁瑜洲一直靠在地道壁面上去思考着御敌突围的策略,眼神直直的,并未刻意去留意武媚娘的反应,不经意间一扭头,发觉武媚娘正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望了她一眼,道:
“我脸上是有花,还是有朵,你光盯着我看干什么?”
武媚娘忙将满含粉红色少女心的眼神转向一边,伸手摸着自己发烫的脸,噘着嘴吧说道:
“哪有,我不是在看你。”
丁瑜洲轻轻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此时此刻的丁瑜洲可没有闲散浪漫的心态在地道里面谈情说爱,更没有那痞帅渣男撩妹的兴趣,他是一个务实的人,当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想办法逃出去,如果那帮在后山搜寻的歹徒从地道进入这里,可就大事不妙了。
丁瑜洲没有多看武媚娘,而是看着黑沉沉的地道出口,发动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去继续思考逃生的办法。
武媚娘被丁瑜洲无端打断了情思,害怕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无心情再继续去开始少女心般的遐想和憧憬,将浪漫的思维拉回无聊的现实。
武媚娘闭上眼睛,静听地道外面的声音。
只听这时又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老大,妙真和那个杂役头儿,不知去了哪里,兄弟们在后山搜了大半夜,愣是没找到他们。不知道他们躲到哪里去了,连个鬼影也没有发现。”
那个号称老大的人,就是传说中与妙善和离的丈夫,说道:
“怎么可能,后山地势平整,不便于隐藏,他们莫不是跳下悬崖了?”
妙善在一旁操着她特有的高调嗓音,插言道:
“倒是有可能,妙真那个女人,性子刚烈,绝不服软,想来是不忍受辱,选择自行了断了。”
妙善的丈夫说道:
“我们别在这里猜测了,还是去后山看看情况再说。”
妙善问道:
“也行,要不然走地道吧,走地道近便些?”
妙善丈夫抱怨道:
“别,别,那地道里面阴暗潮湿,淤泥不断,我最讨厌进那鬼地方了,原来那是迫不得已,现在我们掌控了整个感业寺,何必再像之前那样偷偷摸摸像个老鼠,要去你去,我现在就光明正大的走大门!”
.........
地道外面的谈论声渐渐弱了下来,似有似无直至消失。
刚才妙善和她丈夫的谈话,清晰而有力地传入丁瑜洲和武媚娘的耳中,尤其妙善提到要进入地道的时候,他俩紧张到了极点,不约而同地将手牵到了一起,心几乎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幸好没有发生他们最担忧最害怕的事情,当真是上天垂怜,结果只是虚惊一场。
随着“噗”的一声,灯被吹灭了,妙善和她丈夫等人全都出去了,随着灯灭,地道出口的那几丝光亮随之消失,
周围的环境恢复了寂静,像死亡一般的寂静,静得有些可怖,除了火折子的微弱柔光,其他没有任何光亮了,气氛再次回到刚才暗无天日的沉闷和无聊。
丁瑜洲发现自己正牵着武媚娘的手,感受着她手指肌肤的柔滑细嫩,还有因为害怕和紧张所致的冰凉,试图松开她的手,不料,刚一松下手,武媚娘就又重新拉起自己的手,轻声道:
“我有点害怕,就让我紧紧跟着你吧。”
丁瑜洲的手被武媚娘一拉,瞬间手指碰着她的手指,指间仿佛有种触电的感觉,从指间一直传递到心间,酥酥麻麻的:
“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
丁瑜洲窃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