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瑜洲继续装睡,为了让自己能够看到那两个不明身份的来人,他假装翻了个身,让脸对向牢门的方向。
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向那两个人。
见狱卒对那个身形发胖的人躬身点头哈腰,毕恭毕敬,一看那情形,丁瑜洲就知道来者不善。
只是因为光线太暗,他无法清晰地看到那来者的面孔,判断不出到底是何人。
只能清晰地听到那人和狱卒的对话。
那人指着丁瑜洲,继续说道:
“他今晚的饭都吃了?”
狱卒答道:
“吃了,我亲自来收的碗,碗里空空的,那mí_yào也是我亲自下的,要不然他此刻不可能睡得这么熟。”
丁瑜洲听这两人的对话,惊讶之余便是庆幸,幸好没有吃那碗米饭,原来那碗米饭里有毒,多亏自己嫌弃那味道太难闻,将那碗饭倒进了恭桶里,冥冥之中自己的这份嫌弃和不适应,救了自己一命,万幸,万幸,真是万幸啊。
神秘来人点点头,对此表示满意,继续阴冷得说道:
“这是我家大人赏你的,拿好了。此事千万断断不可声张出去。”
狱卒伸手接了一袋子沉甸甸的钱财,忙保证道:
“您让萧大人放心,小的绝对不说。”
那人似乎对狱卒的话不甚满意,突然拍了狱卒一下:
“不要总是萧大人萧大人的挂在嘴边,这样不好吧!”
狱卒忙唯唯诺诺地点点头,说道:
“是,是,小的明白,绝对不提萧大人。”
丁瑜洲在一旁听着,从萧大人这三个字中隐约知道了些许线索,又听到那狱卒的话,心里直发笑,直为那个神秘人表示无奈,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此刻说的就是这狱卒了吧。
那人可能也实在不愿与狱卒过多纠缠“萧大人”一事,一挥手示意狱卒不要继续说下去。
狱卒明白了那人的心思,转移话题道:
“大人,听您安排,接下来怎么处理这个家伙?”
那人看了看躺在草堆里装睡的丁瑜洲,冷冰冰地说道:
“皇上为了笼络长孙大人,已经下令处死李弘泰,这个人作为李弘泰的帮手,自然难逃死罪,还需要我们动手吗?皇恩浩荡,就让皇上处死他吧!”
狱卒一脸奸笑,点头称是。
那人正准备走出去,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狱卒说道:
“你等等,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还是小心些为好,我得亲自验验此人的身份,看看是不是坏了大人好事的家伙。”
狱卒不敢怠慢,心里虽然怪此人啰嗦,但是毕竟拿了人家的钱,不得不耐着性子,替人家做事,口是心非地说道:
“您放心就是,绝对是此人,从感业寺被抓来,我就特意将他单独关起来的,没有将他和其他犯人混在一起。不信,您瞧瞧。”
狱卒说完话,将手中提着的一盏白色灯笼对丁瑜洲的脸照了过去。
丁瑜洲被灯笼的光照得眼前直发亮,有眩晕的感觉。虽然紧闭着双眼,却依旧感受着那浓烈的光束,照得他难受。
既然假装被迷昏,他只得暂时忍耐,努力装出晕死过去的模样,调息着呼吸,让呼吸像极熟睡的样子,确保自己的状态不露出任何破绽。
“恩,不错,确是此人,据说这个家伙之前是个傻子,有幸得到玄奘大师的赏识,后来疯病不治而愈,不光不傻了,还变得精明了,成天尽是些稀奇古怪的点子,在感业寺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拿出来卖,很受老百姓的欢迎,就连朝中也有喜欢他东西的大人,说实在的,他做的那些东西确实不错。可惜了...”
那个神秘人借着狱卒的灯笼之光,仔细确认着丁瑜洲的身份,在确认身份无疑之余,还不免对丁瑜洲的才华流露出赞誉和惋惜。
狱卒和那个神秘人的对话没有特意压低声音,反倒有种正大光明的架势,不知他们认定的目标其实此时是完全清醒的。
丁瑜洲听着狱卒和神秘人的对话,在灯笼的照耀下,不敢微微睁眼去看那神秘人,却一直努力感知着周围的环境变化,就在狱卒手里的灯笼移开的刹那,他借着移动的灯光,微微抬动眼皮,保持那种似睁未睁的状态,想去看一眼那个神秘的家伙到底长什么样子。
恰好灯笼从丁瑜洲脸庞移开的刹那,光线洒到那神秘人的脸上,足以让丁瑜洲能够看清那人的面貌。
那是一个胖嘟嘟的男人脸,因为肥胖,五官都被严重地挤到一起,模样奇怪至极,是那种难以形容的丑,此人不光脸胖,而且身体也很胖,尤其那肚子圆鼓鼓的,走起路来晃晃悠悠,左右摇摆,像鸭子一样搞笑。
“好,人已经验过了,赶紧前面带路,这里太难闻了,简直不是人待得的地。”
神秘胖子实在忍受不了牢房的恶劣环境,捂着鼻子催促狱卒离开这里。
狱卒唯唯诺诺,道:
“您是贵人,哪里受得了这个,您请,您请!”
看着那神秘胖子和狱卒走了出去,丁瑜洲心里直发笑,表面上依旧装作熟睡的样子,听牢房的门重新被铁链子锁上,又听狱卒和那神秘胖子的脚步声渐渐远了,丁瑜洲才缓缓放松下来,重重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有惊无险,小命算是保住了。
丁瑜洲索性躺在荒草中,脑子一直回忆刚才看到的那个神秘胖子,想来想去,对那人没有任何印象,但听那胖子的口气,显然是见过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