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瑜洲听到武媚娘开口与自己说话,应答道:
“平生第一次做大牢,这滋味真是酸爽,酸爽啊。”
丁瑜洲调侃的语调里透着些许的无奈,在如此严酷的环境中,他实在无法彻底掩盖住内心的五味杂陈。
武媚娘听出了丁瑜洲话里的心情,脸上有伤心和难过的表情拂过,满眼深情地注视着丁瑜洲。
丁瑜洲和武媚娘许久未见,此时再见,确实有种分别许久再度重逢的喜悦感,只是喜悦感中还带着一丝陌生感。
他俩为何会彼此陌生?
就连丁瑜洲也感觉奇怪。
之前那么熟悉的两个人为什么会陌生呢?
要知道这两个月对于他们俩而言,可胜似两年之久,没日没夜的游走在死亡的恐惧中,经过这痛苦的两个多月的分离,武媚娘和丁瑜洲的精神状态全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不光内在的精神层面有了明显的变化,他们二人的容貌也发生了明显变化。
一个因为思念和担心而神思倦怠,一个因经受生死考验而形容憔悴。
武媚娘动了动嘴唇,说道:
“瑜洲哥,你放心,我们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
丁瑜洲摇摇头,说道:
“我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此事一般人救不了我,你们别白白浪费钱财了。”
武媚娘听丁瑜洲说的这般失落,知道他已然知晓这件事的严重性,着急地说道:
“瑜洲哥,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难道你就甘心就这样稀里糊涂得死了吗?”
丁瑜洲知道武媚娘不希望自己死,但是他心里想着如果一死,说不定就可以回到未来,反倒希望自己快点被处死。
想通过死来换来生,丁瑜洲的这个脑洞的确是太大了。
丁瑜洲道:
“谁都怕死,我也亦然,可是这件事真不是一般小案子,没办法的。你们就别管了,让我去死吧。”
听到丁瑜洲这样说,武媚娘和阿元全都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去看丁瑜洲。
阿元惊讶地说不出话,心想自是不是又疯了。
武媚娘后退了几步,惊讶地说了一句:
“死可不是一件小事啊,真搞不明白,平时你那么精明,在这里被关了两个月,难道被关傻了?”
丁瑜洲没有解释,没有说话,他知道此事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就连他自己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只是对着武媚娘和阿元笑了笑,那笑容如同外面晴朗天空下的阳光,温暖而明亮,带着淡定和从容。
此刻,武媚娘和丁瑜洲再次相见,早已不是平日里那种轻松舒适的气氛,而是渐渐蔓延上一种悲壮的气息。
尽管心里波涛汹涌,但武媚娘还是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以致于丁瑜洲根本不知道武媚娘心中的所思所想,还有那个最后的决定。
一时之间,三人在一起都不说话,气氛一度陷入尴尬,与外面莺飞燕舞、充满活力的春天完全不在一个调子上。
丁瑜洲见武媚娘手里提着一个红漆食盒,知道这是武媚娘和阿元专门给自己带来的,猜想里面肯定是放着好吃的菜肴和点心让自己改善一下伙食的,心中乐开了花,伸手指着食盒说道:
“哎呀,大家不要这么伤感嘛,生死乃人生常事,早死晚死都一样的,无所谓的,再说到了那边,说不定比在这里更有我的用武之地呀。先不说生与死了,先告诉我,你们带来的这个食盒里都有什么好吃的吧?”
丁瑜洲试图通过嬉皮笑脸的语言来调和一下他们三个人之间一直挥之不去的沉重气氛。
他着实不喜欢这种伤感的气息,就好像一会儿就将是他的死期,虽然他刚才说自己无所谓生死,可是只要一想到被大刀砍断脖子的场景,他还是不由得不寒而栗,所以他努力去活跃一下此时此刻的气氛,他实在不愿意这次见面就是他们三个人的诀别。
武媚娘听丁瑜洲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嘴里是一种大无畏的视死如归的口气,虽然话是那样说,可是毕竟事关生死,她还不愿意和丁瑜洲离别,口气坚定地说道:
“呸......呸......什么生啊死的,你不会死的。我说过,我们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阿元,把我们带来的好吃的,给你哥拿过去吧。”
阿元应声,从武媚娘手里接过红漆食盒,找了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将食盒放到地上,打开食盒,瞬间便有一股醇厚的饭香味飘荡在空气中,愈发勾起丁瑜洲的食欲。
阿元端出四样精致的小点心,武媚娘则端出一只烧鸡和一小坛白酒,食盒里还有一些其他五颜六色的菜蔬,全都是武媚娘亲自做的,可谓色香味俱全,一看就让人觉得好吃得不得了。
武媚娘望了丁瑜洲一眼,说道:
“瑜洲哥,快来吃吧,在这大牢里肯定吃不饱睡不好,真是委屈你了。这顿就先凑乎一下,等你出去后,咱们再吃好的。”
丁瑜洲用同样惊讶的眼色看了武媚娘一眼,感觉她今天说话怪怪的,字里行间,对于自己能够活着出这大牢似乎充满了十足的信心。
丁瑜洲对此很是诧异,但是念及美味在前,哪里还顾得上去揣摩武媚娘的心思,还是先慰劳一下肚子里的馋虫是当务之急了。
丁瑜洲拿起整只烧鸡放在嘴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阿元在一旁帮他斟酒,丁瑜洲一边吃鸡,一边喝着甘醇的小酒,味蕾许久没有满足,一时之间满是幸福的感觉。
武媚娘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