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满发现他只要一直保持这种小孩子形态的话,麻烦事就会自然地远离他。其实他一边说着现世的无聊,一边却总是希望找点麻烦——用以充填这无聊的生活。
为什么一个罪犯的家中可以这么平静?平静到无趣。
安德鲁不知什么时候默默地离开了,别墅里的那些仆人们也在某个早晨消失了。
当这些令人烦躁的老鼠都离开了之后,西满才觉得“生活”这个单词是如此无聊。
“你最好别乱跑,如果实在籍充填你这些空暇的时光。”贝雅特丽齐居高临下地说道——她正站在长长的梯子上,从壁橱上方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结晶体。“这是第十几个了,这都是他们什么时候搁上来的?”
接住贝雅特丽齐站在梯子上朝他抛过来的结晶体,西满拿着这个与他手掌一般大的结晶体,审视了一番就无趣地丢到了身旁,而他身旁正堆着一大堆这种结晶体。
“为什么你作为被监视的一方,可以这样毫不掩饰地把这些小东西掏出来然后扔掉?”西满指了指脚边那一堆用以监视贝雅特丽齐的结晶体。
贝雅特丽齐轻盈地跳下梯子,她今天没有穿那件繁复的礼服,而是穿着一件轻柔的白色衬裙,外面套着件衬衫,高高的立领上装饰着白色褶饰花边,失去了应该绑在腰上的裙撑与紧身胸衣,这件衬裙显得轻便且宽松。
“因为他们也只是在试探我的底线,这种连普通人都可以察觉的监视方式,如果我不作为不会显得心虚吗?”贝雅特丽齐反诘道。
“我以为你在拿下第一个结晶体的时候,就会有一大队士兵冲进来跟我们血战一番,然后我们就会继续亡命天涯。”西满耸了耸肩,跟在贝雅特丽齐的身后,那群结晶体一颗颗漂浮起来,连成一条长线,在西满的身后摆动。
“既然让我住进这间宅邸,那么就说明我现在依旧是一位高贵的贵族,而对于贵族的审判,可没有这么随便。”贝雅特丽齐站在一个花篮前,拾起旁边的大剪刀,仔细端详着面前花篮中的植物,看着它伸出花篮的根茎与枝叶,一时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那可不一定,”西满撇了撇嘴,像个无所事事地跟屁虫纠缠着大人一样,他一直跟在贝雅特丽齐的身后,“我之前认识的一位君王,他处死贵族就像是砍瓜切菜一样。”
“那位被你遣送回去的恶魔?”贝雅特丽齐粗暴地直接将那些伸出来的枝叶剪掉,“所以他才会变成恶魔。”
“可怜的哈布斯·本森·斯宾塞·朱瑞塔。”西满敷衍地回答道:“愿他的灵魂在‘洞’后获得永恒的安详。”
“哪有人会叫这种名字,”贝雅特丽齐嗤笑了一声,“你是在他名字后面加了多少个奇奇怪怪的家族名。”
停顿了一会儿,贝雅特丽齐无奈地丢下剪刀,转头看着直盯着她的西满,叹了口气说道:“你……对于这件事情很着急吗?”
西满点了点头,仰着小脑袋认真地说:“很着急,不得不承认,我需要这个混蛋。”
贝雅特丽齐再次叹了口气,朝着楼梯口走去,“我希望你可以屏蔽那些窥视的目光,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又因为你的固执己见导致计划的失败。”
西满摊了摊手,“你有我的保证。”身后的结晶体哗啦啦地跌落在地上,四处跳开。
走进贝雅特丽齐的寝房,她走到窗边,低着头与街道上往上望的无赖们对视了一眼,在那群无赖对她做出那个下流手势之前就拉上了厚重的织金锦窗帘。
西满蹦跳着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双脚盘起,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更小了,他好奇地看着贝雅特丽齐。
贝雅特丽齐走到她的梳妆台边,拉开抽屉翻翻找找,最后拎出一个小小的包裹,她将包裹打开,粉红色的粉末从包裹中倾泻下来,在地毯上堆积。
抖了抖包裹,她随手将包裹塞进抽屉,然后看着西满一言不发。
西满与她对视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跳下软塌去关上门,想了一会儿,他转身跑到那堆粉末边,用食指沾了点粉末,然后再跑到门边,在门上画出一个张开的手,手掌中间有一个睁开的眼睛。
符文刚完成,泛着粉红的紫光就于这个符文的线条上闪烁。
皱着眉头看着门上这个符文,西满总是觉得有些歪斜,于是他回头朝贝雅特丽齐问道:“歪了吗?”
贝雅特丽齐平静地望着西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西满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你知道的,在力量不足的时候,勾勒符文需要一些辅助。”
清了清嗓子,西满指着这个符文大声地炫耀道:“但那些都不重要,容许我向你介绍——法蒂玛之手,用于抵御邪恶或嫉恨的眼睛!”
“你确定这会有用?”贝雅特丽齐怀疑地说道。
“万无一失。”西满打了个响指,言之凿凿。边说着他边跳上了软塌,伸了伸手示意贝雅特丽齐继续。
贝雅特丽齐蹲下身子,伸出双手轻柔地捧起一捧粉末,她用恶魔语低喃着,一句话之中夹杂着无数个叠音,在她低沉带着些沙哑的吟诵下,一种异样的诱惑感环绕在房间中。
西满坐在软塌上,听着贝雅特丽齐的咒文,嘴角勾起,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个小混蛋了。
与之前痛苦使者完全不同的召唤方式,彰显着贝雅特丽齐身为恶魔的特权,不需要血祭,也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符文。
那些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