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诚带领侍卫亲兵加入到战场的时候,吕布军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纵使吕布如何骁勇,张辽如何善战,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手中只有三万步兵和一万多骑兵,又都已经投入到了对段煨军的攻击中,在没来得及调整阵型的时候,就已经被西凉军从侧翼或是背后发起了突击。
无论是杨秋,还是成宜张横马腾等人,都是擅长使用骑兵的将领,或许同等兵力下正面刚不过吕布的并州狼骑,但是西凉军人多势众,骑乘冲锋之下,阵型破碎的步兵首先就被击溃,只有吕布和张辽带领的骑兵能仗着机动优势,还能和西凉人打得有来有回。
但是,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随着杨秋将一支支部队投入到了战场上,吕布军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少,当陈诚带领侍卫亲兵加入战场的时候,只剩下了三四千骑的吕布军被西凉骑兵团团围困在了一处镇子附近。
所有人都知道抓住或是斩杀了吕布便是大功一件,因此即便被打退了多次,但是大量的骑兵还是紧紧地追着吕布不妨,他那一身华丽的装扮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两军滚滚厮杀,一名又一名的西凉军倒在吕布的枪下,但是胜利的天平还是坚定不移地向着西凉军的方向倒了过去。
经过两年的修生养息,西凉军的装备已经比朝廷的制式装备更好。钢铁敲打出来的板甲还有着各种不足,修理更是麻烦的事情,但即便是有着种种的缺陷,光是防御力更强这一条,就足以凌驾于吕布军的扎甲,束甲,乃至于铁甲之上。
“呼,呼!”
吕布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手中的长枪已经折断过一次,现在又换上了一支新的。身上华丽的甲胄也有了多处破损,要不是赤兔马神駿非凡,他早已经在先前的乱战中被人刺下马了。
特别是一个打着“马”字旗号的家伙,长枪使的出神入化,力气也远超常人,很是费了他一番手脚才将之击伤。只是当时战场实在是太混乱了,等他想回去把那厮的脑袋切下来的时候,早已经看不到人在哪里了。
“主公,事急矣,不可恋战,请速速带兵突围!”
张辽的身上也满是鲜血,他今日奋力作战,击退了西凉军一次又一次,但是西凉人的冲击就像是海浪一般,一波之后还有一波。先是步兵都被打散,像是被驱赶的羊群一样,向着东边溃逃了。接着是骑兵被不断地突击,不停的战斗之下,大部分的人不是被斩杀,就是被仿佛无穷的西凉骑兵隔绝在外面。
而一旦失去了建制,零星的兵马是无法对保持着建制的敌人造成什么威胁的。张辽心道:那些人不是投降了,就是已经向着长安的方向逃跑了吧。
吕布心中有着无比的愤恨和不甘,他带着十万大军过来,就是要和陈诚一较高下的,但是现在连正主儿都没见着,就已经被打得大败。这让心高气傲的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可是现在不咽也不行了,他们在这里停歇的时间一长,西凉人又已经将他们都给围上了。吕布拿起水囊往嘴里灌了一气,然后恨恨地道:“等我回到长安,再跟西凉贼理会!”
他跳上马背,冲着面有倦色的部下叫道:“都起来,跟我一起杀出去!”
“诺!”
数千骑兵纷纷上马,然后跟在吕布的身后,顺着一条道路就冲了过去。当面的西凉军是侯选部,侯选本是灵州县尉,后来徐超当了户部尚书,他就接任了灵州县令。干了没多久,就碰上了宋建称王的事情,宋建跪了之后,他就和马玩一起,被调入酒泉郡,镇守着十多个城池。
后来赵云率军远征西域,他和马玩也有派遣兵马助战。等到西域长史府重新建立,乌孙人的威胁大大地减小,州牧府也随之削减了酒泉郡的戍卒和兵额。他麾下的兵马数量不多,这次过来参与东征也只带来了三千骑兵,之前的战斗中,他麾下的兵马已经损失了数百,只剩下了两千多骑。
见到吕布从他这个方向突围,侯选在肚子里面暗骂道:难道乃公看起来像是面团做的吗?骂归骂,侯选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不敢就这么放走了吕布。他举起长枪,振臂大呼:“跟我冲!”
他麾下的兵马中,大部分军官都是侯家的部曲子弟,加之军队数量不多,因此训练和待遇都很不错,即便是面对困兽犹斗的吕布军,这些人也一样毫不犹豫地就跟着侯选冲了上来。
双方的战术如出一辙,最为精锐的突击骑兵放在前面,轻骑兵放在后面,游骑兵则是部署在两翼。战马奔腾,蹄声如雷。在马速提起来之后,长枪自然地落下,指向前方的敌人。所不同的是,吕布的兵马已经过了连番的恶战,具装甲骑损失殆尽,其他的突击骑兵也伤亡了不少,因此前排的兵马看起来有些稀疏,不复之前的那种横扫千军的气势。
而侯选部的兵马则是紧密地靠在一起,拉成了半里长的宽度,迎面撞上了吕布的骑兵。
关中平原地势开阔,最是适合骑兵驰骋。双方的马速很快就提到了最高,密密麻麻的骑枪正面撞击在一起,木杆断裂的声响和金属撞击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然后才是士兵们的惨叫和战马的嘶鸣。
在近战肉搏的时候,如果双方的战斗力差不多,那么损失和对方的兵力成正比。吕布虽然悍勇,也不可能在这种硬碰硬的对撞中玩出什么花来。只是一次对冲,吕布军中又多了数百伤亡。
等到前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