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匕现(2)
面对陈诚的质问,张让皮笑肉不笑地道:“巨鹿侯想的太多了。”
陈诚叹了口气,道:“能不能不要动手?”
张让冷笑,道:“你说呢?我劝你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等下也死的舒服些。”
陈诚忽然笑了起来,道:“中书令的好意我心领了,那我等下也让你死的舒服些。”
张让脸色骤变,尖着嗓子叫道:“上!杀了他!”
陈诚早已抽弓在手,略一瞄准,弓弦震动,箭矢已经离弦飞出。张让在陈诚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不对,这时候更是拔腿就向甲士的身后躲去。然而双方相距不过六七十步,他的动作虽快,却又哪里快的过箭矢?
“崩”,前一刻弓弦震动,后一刻箭矢已经如雷霆般到了跟前。锋利的箭簇没入他的面门,强劲的力道立刻劈开了张让的脑袋,六阳魁首像是西瓜那样爆裂开来。无头的尸体向后飞起,“啪嗒”一声摔到了地上。
朱雀门附近的甲士刚准备冲上前厮杀,就见到自家老大被人爆了头,顿时呆住了。上又不是,不上也不是。陈诚再次抽出一支箭矢,将弓弦拉满,对准城门下黑压压的人群,喝道:“张让已死,还不弃械投降?”
城门洞中传来一声呼喝,“杀了他!”
甲士们得了命令,大声呼喝着冲了上来。陈诚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连珠箭发,射翻了三个敌人。他身后的越骑都是擅长驰射的精锐,射了两轮,杀伤了几十人,然后就进入到了肉搏之中。除了射术最佳的数人,其他人都扔掉了弓箭,拔出了环首刀。
进入到混战后,弓箭便失去了用武之地。即便是陈诚,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射箭。他将射日弓收起,抽出了“七星宝刀”,左手提着从“物品栏”中取出来的厚重盾牌,向着对面冲了过去。
刀盾是最讲究技巧的武器,单打独斗的时候胜算最高,混战的时候也有很大的优势,但是面对成列的步兵方阵,却是处于下风。作战的时候,拿着刀盾当先冲入敌阵的,一般被称之为“跳荡”,非武艺高强,胆气过人的勇士不能胜任。
因为这边有皇后的车驾,甲士们并没有使用弓弩,也没有扔标枪和飞斧,但是他们是有备而来,手中拿着的是长枪大戟等适合战阵的武器。反观陈诚这边,越骑除了弓箭之外,就只有环首刀这样的短兵器,先天上就处于劣势。
张让其实打算的很好,他手下人多势众,武器上又占了便宜,岂有不胜之理?
只是他没想到陈诚的射术比想象中的更厉害,刚翻脸就射杀了。也正是出于对己方士兵的信心,赵忠才会在张让被射杀后还下令要杀了陈诚。
迎着如林的长枪,陈诚夷然无惧。他清楚地知道彼此之间战斗力的差距,越骑胜在弓马娴熟,短兵肉搏并不占优势。更何况他们手中是有短刀,又如何是长枪大戟的对手?
理论上来说,要不了一时半会,这群越骑就会被屠杀殆尽。
但是
赵忠在城洞里面,目瞪口呆地看着陈诚冲进了人堆里面,接连剁翻了十多人,然后抢了两条步兵戟,在人群中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这这这还能算是人吗?”
赵忠这才明白,陈诚敢带着百多号人就来北宫拿人,是因为人家有底气啊。
陈诚举着厚重的盾牌撞进敌军阵型中,在撞断了几只枪尖后,挥动七星宝刀接连砍杀了十多人。长戟大枪被近了身,反而有些施展不开。他用盾牌护住了身体,不断向前突击,挡在面前的人都被他一刀斩杀。
要是敌人向两边避开,他也不去管,只是一直向前冲击,不求杀死多少人,只需先将敌人的阵型打乱。前阵的甲士被打乱,连带着后面的人也一起都混乱了起来。
混乱中,陈诚发现刀盾虽然好用,但是武器太短,面对长枪很难施展。便将宝刀收起,抢过一支步兵戟,对着敌人当头就劈了下去。当面的甲士见状,挥动长戟格挡,边上的同伴自会趁机发起致命的攻击。
步兵戟碰撞在一起,陈诚顺势下劈,将敌人连同武器一并斩成了两段。左右两名敌人趁机出枪,他回手荡开一只长枪,又将敌人刺死,肋下却被另外一只长枪击中。锋利的枪尖捅破了外面的铁甲,复又刺在了锁子甲上。
火星溅射,枪尖止步于锁子甲,并未能造成实质上的伤害。陈诚猿臂轻舒,倒转长戟,砸在敌人头上,一颗头颅顿时凹陷了进去。
陈诚捏着两条长戟,以自身作为矛尖,杀散了敌人的阵型,越骑跟在身后一拥而入,进入到贴身肉搏之中。战不过数个回合,甲士们已经被凿穿了阵型。冷兵器作战,阵型最为重要,一旦失去阵型,战斗力便大为下降。
更重要的是,被这么一个无双猛将击破了阵型,甲士们的士气狂降,顿时就溃散了。本来是占据了优势的一方,却反而被只有一半的越骑给彻底打败了。
陈诚杀穿了敌阵,直冲到城洞之中,将染血的长戟搁到了目瞪口呆的赵忠肩上。
“大长秋,别来无恙啊!”陈诚的上身都被鲜血染红,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血葫芦。绝大部分都是敌人的鲜血,只有极少的一部分是他自己的。在冲入敌阵的时候,即便是他,也不免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他脸上挂着微笑,似乎很是愉悦,“刚才为何不出来呢?”
赵忠回过神来,在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