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来已有十三年,她便在武王府待了十年。起初,她年幼内向,以一个战争孤儿的身份被景齐送进武王府。这些年来,景齐常与铁面将军在外带兵,我便想为他积积德,他带回的老兵孤儿,我都帮他照顾的很好。就算他不说,我也以房客的条件好生招待着,从未怠慢。”
“因为这已不是第一次,我起初便对菁璇没太在意。一个小姑娘,没爹没娘,怪可怜的。可随着时间的推行,她展现出过人的天赋,开始修行,不知什么时候就修得一身鬼魅的身法。大概是五六年前,她也才二十出头,便常伴景齐左右。一开始我还有些生气,觉得自己照顾了一个白眼狼,以为她想抢走景齐。”
“但我发现,景齐并未拒绝她的好意,甚至和其同乘一辆车,一同上朝。朝中大臣都为她惊讶,也祝贺景齐,说得到一员忠心的贴身护卫,还这般貌美,说景齐有福。他从来都是接受,并不反驳,好像她是他的妻子,而忘了她没有名分,家中还有人。”
夫人打翻醋坛子,又说:
“一切稀里糊涂的就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明白,为何他们会那般契合。没有任何矛盾,没有任何争吵,就像本就走在一条路上的人,只是分了先后,但一旦在一个岔口见面,便开始同行。”
“景齐在外,时常带着她,在家也和她日日夜夜的待在一起。不怕三位笑话,我这个做夫人的,还从未有过这等待遇,向来只有冷落。若不是景齐精气神一向很好,我都怀疑她是吸气的妖怪。”
“他们在一起做什么?修行?”
大师姐觉得事情已了然,这所谓的菁璇姑娘敢光天化日这般,或许是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南商境内,谁敢动亲王身边的人?可她学院,没有不敢动的人!
“有时也修行,可大多时候都在谈话。每次我一进去,他们就停止说话,因此我一直没听到内容。但我偷听过几次,谈话内容大概都是国家要事,要么是对大夏的进攻,要么是对天蒙国卧底情况的分析。”
关于这些,夫人没有细说。她很聪明,大师姐夏萧他们都懂,这次说说亲王就好,关于国家大事,还是不能透露。不过这些,大师姐也不关心,她虽说是天蒙国人,可故乡已成学院,她是学院一片桃林的仙子,重生于那,未来的某一天,也将归葬于那。
“这些年,景齐对她越来越上心,从起初的交谈甚欢到了后来的无话不谈。他们时常提起的一些事,无论大小,有很多我都未曾听说。现在最了解景齐的人,也是她,不是我。”
夫人自嘲的笑了,她可真是个无用人,自家丈夫,却和自己落得个这样的结局。真是上辈子造孽,这辈子遭殃。
“还有呢?”
“他们整日形影不离,上次菁璇姑娘受伤,换药时脱衣他都未走,我想,他们的关系,恐怕比我想的还要深。”
家丑不可外扬,一扬,打得便是自己的脸,可夫人急切起来。她内心深处,始终关心着自己的丈夫。
“你好可怜。”
阿烛冷不丁的说一句,却激起夫人的委屈心。
“他不觉得我可怜,菁璇姑娘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如果她是普通人,这种事我独自承担,无非是孤寂罢了。只要景齐能得到帮助且开心,也算了解我的心愿。我帮不成他,只有满足他。可这菁璇,若真的和魔道黑气有关,还请教员大人将她诛杀,并警告我家武王,切不可迷了路途。”
夫人起身行礼,又觉得此礼不够,转而双膝跪下。向来跪天跪地跪父母,夫人还从未跪过谁,可她面容微颤,一身烨然光彩的豪奢服饰黯淡无光。她本是大家闺秀,又是亲王正妻,该有权衡大小,看重礼节之心,可关于景齐的事,她无比上心。景齐能对她不忠,她不能对他不管。
卑微女人的样令阿烛看的眼冒泪花,爱情真是太过伟大,可大师姐和夏萧无比稳健,丝毫没为其所动。这种傻女人,今后还会吃更多苦!
“夫人放心,我们会尽职。”
“多谢大人。”
双手随着宽袖落地,夫人弯腰,光洁的额头逐渐向地面靠拢。地面或多或少都有灰尘,可地板能脏,人不能脏。若他的景齐真的坠入魔道,恐怕要完蛋的,不止是他,还有南商的野心。她知道景齐最在意的,便是南商称霸天下之事!
可比父母天地的大礼令大师姐三人起身,这女人心意够诚,但她口中的景齐,怎么就看不到呢?
“大人,若景齐执迷不悟,还望手下留情。”
“他若是被黑气魔道之力沾染,不是自甘堕落,自然能宽恕,可若真的执迷不悟,我们也无法留情。沾染黑气和坠入魔道的下场你应该懂,这世界无论那方势力,对黑气和魔道都秉着必诛的念头。”
大师姐抬起手掌,夫人便缓缓坐起,她眼里梨花带雨,知道此事定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请随我来。”
夫人带着三人到了侧厅,其中有沙盘地图,乃沙场攻略的大致模型,极为壮阔。
夏萧不是第一次见到沙盘,可其上部署的军队数量,有些惊人。大荒以不同颜色的标识代表军队人数,这沙盘标的是天蒙国与南商接壤处的玉流溪河。那极小地位于山涧中,既已除了边防军外驻扎了五万大军,真是时刻准备着发动战争?
大夏因为走首教会在,南商还要沉寂近一年半才能开战。可对天蒙国,得有所计划才行。若在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