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环内。
‘噌噌’啸音响个不停。
月下纸兵推走灵窖,片刻也不拖延,它坠落丁醒身前,单手擒拿蝉翼刀。
为了挣脱束缚,蝉翼刀上下急蹿,剧烈挣扎,但纸手却如同铁钳,抓紧刀刃不松开。
此时丁醒与纸兵近在咫尺,他打量续接的左臂,发现并非炼融合一,而是在断臂处把纸甲折叠,挂上了左臂,如果懂得纸甲的祭炼之术,左臂是可以随时脱离的。
这种续炼手法,其实与四镖盾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
丁醒看罢已有明悟,纸兵与左臂可以自由离合,应该也能够相互克制。
那一剪道人卖掉纸兵时,专门给自己留了一手,假如丁醒使用纸兵对付一剪道人,那么左臂就是反击的良策。
即使现在一剪道人把左臂接上,也是暂时性,因为左臂仍旧属于一剪道人,他随时可以收回左臂。
丁醒只能使用纸兵对付范药师与黄姑娘,而不能对付一剪道人。
不过这对丁醒来讲,已经足够。
范药师与黄姑娘,全是滑不溜的老江湖,行事心狠冷酷,认宝不认人,偏又手段诡诈,丁醒与他们斗法,总感觉自己陷于被动,而且神智一直处在紧绷状态,不敢有丝毫分心。
这一次,只要能打败这两个大敌,即使毁掉月下纸兵,丁醒也在所不惜。
他见纸兵镇死了蝉翼刀,无论范药师如何驱使,都不能召回去。
便判定纸兵拥有毁刀之力,立刻指挥纸兵左右开弓,一手捏住刀口,一手握住刀柄,挥臂一掰。
‘咔嚓!’
刀身随之一断为二。
两截刀身的灵光瞬时黯淡,这一口蝉翼刀,算是彻底报废。
月下纸兵毕竟是一柄极品法器,蝉翼刀低了一个品阶,就算有范药师的隐锋刀法加持神通,但神通只体现在隐形上,刀身的防御并没有增强,因此才被纸兵一击折断。
那范药师一见自己的本命法器被毁,怒声喊道:“敢毁我蝉翼刀?我与你势不两立!”
这像是拼命前的宣言。
丁醒也以为范药师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想必要使出杀手锏,再与自己做一场,他赶紧收紧防线,准备打一场持久的消耗战。
谁知道范药师撂下一句狠话,竟然掉头跑了。
丁醒一挑手,把头顶的四块盾牌分开,透过缝隙,往天上一看,他发现黄姑娘托着金色酒缸,正朝纸门处飞行,范药师尾随后面,分明是要携带灵窖逃离这座空间。
这举动让丁醒摸不着头脑。
他不禁寻思,‘这两人的修为都比我深厚,刚才拆了几招,虽然我有小胜,但两人也败势未显呀,何必逃的这么利索?’
丁醒殊不知,这是范药师与黄姑娘早就定下的策略。
刚才范药师舍掉一剪道人,前来攻打丁醒时,曾与黄姑娘有过传音秘议,两人合伙先使用灵窖镇压丁醒,再使用蝉翼刀袭击,如果这都杀不掉丁醒,说明丁醒的能耐超出他们的评估,继续斗下去风险太高,耗时也长,代价太大。
总之是不划算,那么撤离才是上策。
他们此行是为了灵窖与金露液,丁醒能杀就杀,不能杀那就果断离开,反正两宝已经到手。
他们对丁醒也谈不上仇恨,就是担心丁醒将来报复他们,所以才多斗了几招。
丁醒呢,其实也没有必杀他们的决心,因为把握不足。
况且这是丁醒第一次出远门游历,也是第一次与老江湖们交手,他觉得不死就是胜利。
因此,丁醒看见范药师与黄姑娘逃跑,并不打算追,万一追上去,最终却打不过人家,那丢脸不就丢大了。
丁醒一甩袖口,抛出一个酒坛,摆在青风跟前:“青风兄,这是疗伤的宝芝药液,先喝了。”
青风瘫在地上,鹿头正好对着纸门方向,它呜呜朝上喊叫,似是在提醒什么。
丁醒的神念始终锁在上空,此时抬头一看,脸上顿有古怪之态。
但见那纸门处,闪烁起浓烈白光,形成一座长方状的光门。
那黄姑娘飞的太快,本以为先前的纸门没有危险,等她头部穿透纸门,白光突然爆闪,这一下子,直接把她的脖颈锁在了光门里。
她脑袋暴露在地面的残殿地基上,身子则留在门下,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那范药师浮空在黄姑娘身下,不敢轻易破门救人,他阴沉俯瞰地面,试图弄清白光突起的原因。
此时,丁醒正一脸迷惑仰望着他,应该与变故无关。
一剪道人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叱骂他:“砍了我胳膊,毁我道途,抢了灵窖与灵酒,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做梦去吧你们!天地入我门,谁也别想跑,就算你们瞬移也没有用!”
骂完,他又望向丁醒,把手腕上的纸环展示给丁醒看:“牧野兄,我刚才启动了月纸门的部分门力,沙海剑禁的开山蚁过不来,却能把姓黄的臭婆娘给镇压,她现在就是待宰羔羊,但我受了伤,施法不能持久,一旦法力耗尽,她就能重新脱身!
你不要傻看着,马上去对付范药师,等你把范药师逼走,我会趁机弄死姓黄的,到时候咱们再二打一,就能稳操胜券了!”
丁醒听罢没有回应。
黄姑娘豢养有三头蛙蟾,全部留在门下,组成铁桶阵,保护她的肉身。
那范药师也担心她死于非命,准备在她体外布置防御阵:“黄姑娘,你现在处境危险,把灵窖交给我,我保你不死!”